江眠月彻底放弃了挣扎,低下头,在他面前缓缓的在纸上画起来。

她将每个位数用算筹来表示,试图学着今日助教说的方法一步步开方。

厢房门外,秋风萧瑟,吹起落叶一片,四下无人,安然静谧,厢房内灯火暖意渐生。

瓷灯之下,少女微微蹙眉,耳测的细碎发丝在光线之下散发着柔光,莹润的耳垂便像是什么精美的玉石,光线一照,竟有一股淡淡的透明感。

她皱眉咬了咬唇,手指微动,写出一个离谱的错误。

祁云峥眉头一挑,手指点在她的面前,把她吓得一颤。

“这里,重算。”

“……”江眠月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写。

祁云峥看着她苦瓜似的脸,面色平静得有些冷酷,仿佛即便是她哭晕在他的面前,题没算完,便不许走。

一步步往后,江眠月硬着头皮写,写错了祁云峥便指出来,让她重新再来一次,这样一次次的开始到结束,江眠月看到被自己写的满满当当四处是涂改痕迹的纸,最后在二百三十五这个数字上画了一个圈。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似的,整个脑子已经被榨干了。

“祭酒大人,答案是二百三十五。”

祁云峥眸光淡淡地看着她,缓缓道,“用了半个时辰。”

江眠月又低下了头。

“换个数字会吗?”祁云峥问。

“……可能会。”江眠月声音里没什么底气。

经过这半个时辰,她已经被九章算术打击的毫无自信,整个人便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

“两万一千六百零九。”祁云峥无情地报出了第二个数字,然后伸手抽出了第二张纸,覆盖在她写的密密麻麻的第一张纸上。

江眠月快哭了。

怎么,上辈子被折磨身心,这辈子被他折磨灵魂?

她是哪辈子欠了他几千万两吗?

“不想做了?”祁云峥看到她眼中的抵触,“这便放弃了?”

“做。”江眠月咬牙拿起笔,心中悲愤,“我做。”

她继续闷头算那数字,原以为还会跟之前那般困难,但是经历了刚刚一遍遍的尝试和算错之后,江眠月的脑子里对这增乘开方法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次她虽然速度依旧不快,但是祁云峥只在中途点了她一次。

一炷香的时间,她猛地抬起头,“一百四十七!”

祁云峥淡淡笑了笑,“还做吗?”

“做。”江眠月一不做二不休,挪了挪白纸,咬着唇等祁云峥报数。

“不做了。”祁云峥淡淡瞥了她一眼,“回去吧。”

江眠月睫毛颤了颤,心中居然……有些失落。

“你已经学会。”祁云峥随手将她写过的纸扔到了一边,扯过一旁的奏折,“不早了,早些休息。”

江眠月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踌躇着准备谢谢他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祁云峥眉头微微一皱,便听到门外传来司业大人的声音,“哟,这是谁在门口扔了个油纸包。”

江眠月一怔,猛地响起自己忘记扔掉的那个猪蹄她不好拿着那油纸包进来,便先放在了门外,此时被人发现,顿时尴尬地无以复加。

司业大人敲了敲厢房门,“祭酒大人?”

“进。”祁云峥道。

“这东西你扔的?有点油腻的味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歇着?远远就看到敬一亭还亮着,祭酒大人您也是太辛苦……”司业大人话说到一半,便看到厢房里还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不由得话音一顿。

“江监生?你也在啊,犯什么事了?”司业大人拎着那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