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不要,求你了。”她浑身发颤,她不想碰他,一点也不想。
她胃里疼痛翻搅,那些人惨叫的模样还在她的脑子里晃来晃去。
“我很累,江眠月。”祁云峥低头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声音中有些疲惫,“乖一点,好吗?”
江眠月眼中所有的亮光渐渐淡去,她不再哭了,沉默了很久。
“……好。”
那夜灯火沉浮,直至一片漆黑。
祁云峥起身离开,江眠月
躺在床上,双眸麻木的看着床榻顶。
她心中有愧,愧对丹朱,无法护住她,愧对那些护卫,拉他们下了水,愧对爹娘,无法尽孝,愧对崔应观,无法对他做出任何回应。
她这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呢?
……
朝中也并不太平。
崔应观升了职,入朝进了吏部,不再担任国子监司业一职,皇上似乎极为看重他,他一上任,便交给他不少要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崔应观此人要成为第二个祁云峥,年纪轻轻便要平步青云的时候,祁云峥却开始明里暗里的,开始针对他。
无论是朝中策论,还是公务要事,还是寻常对峙,祁云峥都不放过任何一个对付崔应观的机会。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没有人知道祁云峥为何要跟这么一个刚起步的崔应观过不去,毫无来由的,倒像是有什么私下的怨恨。
在祁云峥树敌无数四面楚歌的档口,按照他以前的谨慎,根本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四面树敌。
传言便在朝中顿起,二人如此,是不是因为……那位女子的缘故?
丹朱在屋内养伤,宅院里的护卫换了一批人。
江眠月拒绝了其他的丫鬟,只要丹朱一个。
她一切生活自理,用不着丫鬟,只让丹朱好好养那鞭伤。
祁云峥当是知晓此时不可做的太过,丹朱承了八鞭,晕过去后,便放过了。
这几日断断续续的下雪,江眠月却喜欢在外头呆着,她站在那槐树下,衣衫单薄,静静地在风雪中看那槐树枝。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她便也是那国子监的监生。
就差一步,她便能与同窗一道,学骑射长跑,读经史子集,成为女官,若是能得崔应观所说的,皇上手上的免死金牌,可能还能以自之力,救下全家。
她轻轻抚摸那冰凉的槐树枝,苦笑一声。
可如今,国子监那槐林,她这辈子,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一步错,步步错,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她已沉沦不堪,再也无法回头。
一日,江眠月在院中,护卫却来通传,朱门有人找她。
她快步踉跄朝着朱门跑去,两位护
卫冷冷的盯着她。
“眠眠,是你吗?”
“居衡!”江眠月上前一步,着急道,“你还过来做什么?快走!”
“我会救你出来的,之前的话还作数。”他说,“我帮你护好江家人。”
江眠月眼角余光看着护卫,眼眸闪动,打断他,“居衡,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江家的事情,你也不必再管。”
崔应观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语,只继续说,“眠眠,我会救你的,等我救你出来,你跟我吧,我明媒正娶,不纳妾,南京的家业……还有一些,田地都卖了,在京城买了宅子,不大,你莫要嫌弃。”
江眠月愣住了。
同样的话,崔应观之前在书肆门外,玩笑般的与她说过。
她回忆起从前,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不必了居衡,我如今,很好,你走到如今不容易……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