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那片纯白仿佛被晕染上了别的颜色,当初她那稚嫩的口中说出的誓言,恐怕也只能是虚妄的梦。
祁云峥缓缓放开了手。
江眠月退后几步,却更加无措。
她仿佛做错了事一般,想上前,却又不敢,想离开,却不想放弃。
祁云峥没有看她,端起桌面上的酒杯,一口饮下她倒的酒。
辛辣的火热滑落入喉,滚落到腹中,随之延伸到四肢百骸。
自从见她,他的心便一直躁动不安,无论理智如何叫嚣,口中那将她赶出去的话,却一直未能脱口而出。
他仿佛回到当年那柴房门前,做艰难的抉择。
可他却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她既然自己送上门来……
“想清楚了?”他冷冷道。
江眠月一颤,抬眸看着他,“想清楚了。”
“来人。”
厢房外立刻有守卫进门,江眠月几乎无法呼吸,看着面前的阵势,仿佛面临人生的刑场。
“送她去马车。”
“是。”
“姑娘,请。”
江眠月深吸一口气,脚步微有些踉跄,离开了此处。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一旁有人上前,询问祁云峥。
“大人,这姑娘,要如何安排?”
“不必安排,跟着我便是。”祁云峥倒了杯酒,半阖双目,有几分慵懒,又有几分沉郁。
那人惊愕不已,几乎不敢相信祁大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半点也不近女色,如今却……
“大人,那可是罪臣之女,江玉海之事复杂,谁人不知他只是被扔出来的废子,背后是朝中无数势力,您若是也牵扯进去,多年的积累怕是要毁于一旦,且那和乐公主当着朝中人的面说出不让您有女人那样的话来,若是这姑娘被人察觉,您……”
话还未说完,那人的话语便凝在了嘴边。
祁云峥眼眸淡淡的看着
他,神色极冷。
“属下知错。”那人立刻跪下。
“领罚吧。”祁云峥轻描淡写,“二十棍。”
“多谢大人。”那人脸色微白,自知失言,二十棍已算是轻的,赶紧退下了事。
……
所谓的宅院,是一处极为僻静之地。
江眠月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那略有些老旧的门庭,心中情绪万千。
可祁大人便在她的身后,她不敢多言,缓缓迈出一步,走进那小小的一方天地。
一路过来,庭院内并不显得打理精致,却仍旧有人侍弄的痕迹,看起来便是勉强维持,已有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她缓缓往里走,内院中空荡荡的,花草都没有,寂寥得很。
不过,当日便有源源不断的人进来宅院,种了新的花草,来了新的丫鬟,还有不少人清扫厢房。
祁云峥将她送到便离开了,江眠月不知如何是好,坐在厢房中发呆。
很快,便有人来侍弄她,让她洗沐换衣,折腾一通后,太阳已经落山。
祁云峥仍旧没来,江眠月紧张不安,坐在桌前,心中七上八下。
也许是为了助兴,丫鬟在桌面上摆了酒。
江眠月倒了一杯,一口喝下。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
那酒是极好的陈酿,几杯便让她有些晕乎乎的,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江眠月知道,今夜不似新婚夜,却要行新婚之事,她并非什么都不懂,可与陌生之人行此事,于她而言,还是极为困难,她心底里怕得要命。
那男人虽沉默,却令人极为畏惧。
她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也没有学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