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初次来冯府就闹了这样的笑话,未能清醒不说,反而还迷了路。”

“一路上也未见人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她猜到谢凛同样也开始怀疑她,她需得多说一些才能引人信服。

谢凛眼中的戒备未消。

不过却已经开始松动。

借着此句,她同样也为谢凛着补,将两人在这处相遇的原因圆得妥帖:“想来该是冯家府内的陈设不同吧。”

“不光是殿下,也不光是我,要换成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会在府中迷失方向的。”

她本来是想说自己带了些薄礼想要赠予谢凛。

可有些话不能说,说了他就会知道她是跟着他出来的。

而且,看样子……

就算自己刻意隐瞒了些事实,话里话外说得这般得当,谢凛好像还是存着疑虑。

事实上,从傅宁榕开口的那一刻开始,谢凛就一直紧紧盯着她,想透过她的眼神看出内里,分辨出她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傅宁榕好像确实是第一次来冯府。

冯府的府内格局也是因着有秘闻商谈才刻意设计成这样。

她话说得有理有据,未有任何不妥之处。

谢凛并不想这么直接杀了傅宁榕。她尚还年轻,且又是一贯支持他的傅家的人。

最好是错觉。

最好商讨要事时,墙边偷听的那个人不要是她。

只能寄情于她什么都没看到。

如果她什么都没发现还好,若真是看到了……那恐怕就真的留不得了。

气氛剑拔弩张。

谢凛凝视着傅宁榕,半晌表情才松动下来,又恢复至从前那副和煦容色:“傅大人说得对。”

“但总是在这里停留着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先四处走走,看看能否先找到回去的路。”

“好。”

谢凛的疑虑虽被打消了大半。

可路上的傅宁榕却也丝毫不敢放松。

她跟在谢凛后面,试图回想起更多关于那场秘密谈话的关键信息。

官银、军械。

太子、帝位、父亲、转移……

声音沧桑,傅宁榕记得,似乎隐约有听到位老人的声音。

既能在冯府举办宴会,又能进到冯府、熟悉格局、肆无忌惮地深入到府中各处这般隐秘的地方,除了吏部冯老尚书……她想不到其他人。

冯老尚书同她祖父曾是旧识。

可那位冯老先生慈眉善目,怎么都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就跟她不愿意相信谢凛是那种会跟“军械案”、“官银案”有牵扯的人一样。

走了一路,傅宁榕就想了一路。

周遭的人群越来越多,所见的陈设也都是她所眼熟的景致。

还在继续回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猝不及防撞上谢凛的后背。

“傅大人,我们回来了。”谢凛转头这般说道。

他们离开宴赏的时间并不短,午宴已经尽了尾声。宾客们四散,自发性的一同到外头赏湖。

“兄长!”在看到傅宁榕的那一刻,傅瑶迅速迎了上去,“你怎么才回来?”

兄长离开有一阵子了。

要不是她了解兄长的为人,还差点以为傅宁榕背着她先行回去、亦或者陪着谢鹤怡私会去了。

一颗心全集中在兄长身上,傅瑶几乎是飞扑过去的。

走近了才看到兄长的示意,说二殿下也在旁边,让她注意礼仪,行为举止要得体。

“是。”傅瑶躬身朝谢凛道,“二殿下好。”

谢凛眼底寂然,微弯的眉眼下却始终藏着一抹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