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两个选择。
一个是放她走。
另一个是,嫁给他。
这算是这些天,唯一一个为她设身处地考虑过的人。
“你不怕我走了后,你自己撑不过来吗。”言辞问他。
那端无声笑笑,“看吧,你明明都懂的。”
明明知道她已经成为他的药,却一直装傻,还说,让他一个人慢慢好起来。
言辞并没有走,也没嫁给他。
在他回来之前,时玉龄不允许言辞走。
于是,错过大学报到的时间。
这么多年的学业,倒白费了。
看来,得多花点钱去国外。
这就是逼她往更远的地方走了。
这档子事出之后,家里的保姆把言辞当做笑话,不遗余力地嘲笑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丫鬟,还想嫁到时家当儿媳妇,也是痴心妄想。
这些话,言辞听过就忘。
一个多月后,她身体出现异样,去医院检查,原来是怀了。
这个消息,不知是不是雪上加霜。
打掉是不可能的。
这是时家第一个骨肉。
何况,时玉龄深刻明白,大儿子随时都可能离开,留一个他的孩子在世,对她来说是一件慰藉的好事。
怀孕了,很多事也就依着言辞。
她要是想嫁进时家,那就嫁,只不过因为年纪小,办不了证,名声也不好,可能是隐婚。
当然,时玉龄的话,真假掺半,信不得。
言辞回来第一件事,便让时玉龄把几个嚼她舌根的老保姆辞掉。
她们收拾行李走的时候,她还过去送送。
面带微笑。
似乎就像是说,她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
而实际上,她是不屑做女主人的。
对这个意外产生的孩子,更没有一丁点的怜爱。
而远在他方的人,每次联系,依然和从前一样,不无虚伪的应付。
这天,她收到时参的短信。
【今天天气很糟糕,阴转小雨,湿气重。】
言辞:【但想到我,是不是又觉得一切都还好。】
他回:【嗯。】
言辞
在外头, 时参很少给家里回电,更别说短信。
难得的信息,也是发给言辞的。
他不在的时候,言辞认真想过他们现在的关系。
不是男女朋友。
也不可能结婚。
更不会是炮-友。
但又不能说他们没有关系。
回顾这些年, 两人的相处也很寡淡, 花一样的年纪, 鲜少有欢笑, 他性子薄情, 沉默寡言,而她如果撇开“任务”的话, 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言辞想不到自己最快乐的日子并不是时家富足的生活,而是小时候,拿着自己辛苦卖编织袋的钱,卖了一根冰棍, 因为舍不得吃,在包装袋里化成糖水,最后小口小口喝掉。
一个月后。
言辞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上次见面还是老母亲过来朝她要钱, 理由是弟弟想换个苹果手机,而家里的钱又被父亲赌光。
那时的老母亲,短短几个月,仿佛老了十岁,然而脸上那股子市侩, 半分不减,说话大大咧咧, 操着浓郁的乡音, 问言辞现在过得好不好, 好的话就给点钱。
当时的言辞婉言拒绝了。
现在的她, 似乎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