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越想越气。

瞥了眼屏幕,梁翊光做模做样咂咂嘴,不搭理路黎的问话,独自上了床,路黎还真不记得昨晚的事儿了,其实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受,但难得恶趣味上头,逗逗路黎让他长个记性也挺好。

路黎喝了几口粥,方才还带麦香的粥,现在倒显得苦涩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梁翊光,但又怕被发现,目光匆匆扫过。身体不自主地微微向前倾斜,想要看清更多,但又不敢正视。

梁翊光饶有趣味地看,这个角度找得很好,他能看清路黎的小动作,但路黎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翊哥,胃疼。”路黎降低声音,忍耐的说。

梁翊光一惊,探出头看,路黎没开玩笑,确实捂着肚子,弯着腰在那边孤零零一个人坐着。

“没胃药吗?”他连忙边下床边问。

路黎压下眼底的笑意,胃确实抽得疼了一下,也不算撒谎:“没有吧。”

“那就去医院。”梁翊光果断做好决定,就要给路黎套外面的衣服。

路黎抓住人,是实打实的一个拥抱,他的手轻轻环绕着梁翊光,薄薄的肌肉微微紧绷,极具安全感。他的气息、温度甚至心跳,都无比清晰的在梁翊光身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两个人,一个拥抱。

好生温暖。

“…干嘛?”梁翊光挣扎了一下,没弄开环着他腰的手。

“梁翊光,你眼光真的不怎么样。”路黎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手臂松开了些。

梁翊光没动,愣住了。

路黎这算是在骂自己么?

一会儿能再说一次,好让他录个音,记录一下不?

“他真的配不上你。”路黎见人没响应,也看不见梁翊光的表情,添柴加火补充。

梁翊光站起身,转过身和路黎面对面:“那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我?”

路黎“我”的嘴型都做出来了,声音却没发出来,仔细想想,他棒打鸳鸯却从没有考虑过如果梁翊光对刘易斯是真正喜欢,他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

梁翊光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娓娓道来:“路黎,你知道我这类人有多难么?”

“我高中和我母亲坦白性向,那时候家里正乱,母亲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她是雇得人来打我的,可笑么?她说我太脏了,会污秽她的手。”

所有话语都淡淡的,仿佛置身事外的人在陈述事实,就只是在陈述。

突然间勾起了似乎是很久以前的回忆,梁翊光都有些恍惚了。

其实也就过去三年,也可能是他主观上想遗忘吧。

说是坦白性向,其实是母亲看到了他高一偷画的路黎,还有画背后用铅笔轻轻写的那句“好喜欢你。”

那些人拿钱做事,都是些干过搬砖等体力活的人,下手的力度没轻没重。

画面什么的都记不清了,只是有一瞬间,耳边那些死命嘶鸣的尖叫和暴怒凌人的训斥突然间被按下静音键。

梁翊光那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他们几巴掌还是几脚,打到失聪了。

被推倒时磕到地面的脑袋此刻也完全发昏,他紧紧把眼睛闭上了。

不看,不听,不说。

仿佛这样身上的痛就不会连接到心里的痛,不会那么刻骨铭心。

母亲也是过了十分钟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于是,上一秒还破口大骂他恶心孬种的人,下一秒就泪流满面地抱着他,细声安慰着他。

梁翊光从回忆中脱身,面色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继续平静的阐述。

“我因为脑震荡再加上右耳失聪,被送到医院住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