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延声音忽地一沉,呼吸再度贴近了一些。
“那贺知延呢?”
“喜欢他吗?”
这个名字像是触发了某种保护机制,她的眼皮微微抬起又落下,声音里像搀着冰粒:“不喜欢……他的名字。”
胸膛内鼓动的心脏仿佛痉挛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晕眩。贺知延没有说话,他将芜茵的脑袋扶正,缓缓地抽出了手,按着她的手腕低头吻了下去。潮湿灼热的亲吻力道又重又凶,芜茵被吮得微微张嘴,却听到耳边沉重又压抑的喘息,听上去很是痛苦。
他抚摸着她的后颈,亲吻的动作止住,慢慢地坐了起来。
窗外蓦然响起一声雷声。
他回过神,捂住她的耳朵,将被子拉至她的胸前,随后起身走向了门外。
纪衡正在贺亭抒的病房门前倚着墙等候,医院禁烟,因此她手中的烟并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间。见贺知延从隔壁病房走出来,她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任何动作,继续看向对面墙壁的医学知识科普画。
贺知延没有进贺亭抒的病房,反而在她身前停住脚步。
纪衡的视线被挡住,她不耐烦地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她一直认为贺知延一向是个情绪不露于外的人,至少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他都无比镇定。
但眼下,此时此刻,她却不知为什么感觉他的目光隐约有些疲惫。
“纪小姐,我们谈谈。”
纪衡手中烟微微一翘,声音没变:“不好意思贺总,我们之间大概没什么好谈的。”
“我们谈谈亭抒自杀之前交给你的东西,”贺知延语气平静,捏了捏酸胀的手腕,“在我被天打雷劈之前,我需要知道她交给你的是什么。”
124|计划
平江是亚热带海洋季风气候,夏天总是多雨。
持续了一天的阴雨终于在傍晚停歇。
朱慎常住的小别墅带着一个小型花园,花园雨后空气清新,在这里远远可以望见云雾缭绕的白鹤山。
他坐在花园的躺椅上,一面看着远山,一面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叹了口气:“老黄,你走了以后我现在每天无聊的很啊,住建厅新来的张潮,人家那是和文遇更熟,和我关系就一般了。明天晚上文遇又组了饭局,人家初来平江,我不去也不合适嘛。”
那边人不知回答了什么,朱慎又笑了一声:“这你不用担心,有的是捕风捉影的新闻,何况你闺女都送到美国去了,怕什么。亭抒虽然知道得多,但有念蓉在呢,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就行了。”
又闲扯了几句,朱慎挂断了电话。
女人在这时坐到小桌的对面,为他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