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什么把柄?”
掌事嬷嬷连忙磕头:“万不会留下把柄,那个有字条的布老虎,确是外面递进来的,老奴只是将它放在显眼的地方,让王妃看到……另外在王妃要给鄯州去信的时候,趁着王妃刚午睡,隔着屏风提到了寿安公主的死讯。便是王爷要查,也查不到老奴身上。”
杜太后点点头:“这便也罢了。”
她自已生的儿子,心思有多深她自已知道,所以安插人的时候千叮万嘱,只可顺水推舟,不可留下把柄,毕竟还有半生母子要做,上次在温泉宫因着那个婢女的事已经生了嫌隙。
“可知道那个老虎是什么人递过来的?”
“这也是老奴想不通的地方,这些时日,只有王爷来过一次……”
齐嬷嬷见杜太后没有动怒,在旁道:“娘娘,要不要去主院看看小郡主?”
杜太后摆摆手,将桌上的茶拿起来又喝了一口:“不看了,看了难免记挂,幸而是位小郡主,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孩子。”
60.陟彼高冈·珠暗
华阳昏睡了两日,第三日清晨终于转醒,睁开眼来。
婢女在床头守了整夜,此刻满面喜色,对着外面唤道:“快去叫王爷来!”
她一时情急,错用了王爷二字,低头去看,发现床上的人又阖上了眼,似乎没有察觉出什么。
赵衍走到门口,对管事嬷嬷吩咐道:“去别院接小郡主和乳母过来。”
他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放低,走到床边坐下,见华阳已经泪流满面:“你醒了。”
华阳依旧不睁眼:“我现在该唤你将军还是王爷?”
赵衍料想她猜到了七八分,便道:“你若愿意,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唤我,朝局如何与你无关,你只需记得自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往后留在雍州还是随我去大梁,都由着你……”
她听他说着,冷笑一声:“那我还真是要谢王爷的不休之恩了……”这声质问比他料想的平静许多,却是她嫁与他三年来说得最重的话。
赵衍一时无话可说,想去握她的手,又怕让两个人都不自在,过了片刻才道:“你怨我,我无话可说,但按着当时的情势,不做刀俎便为鱼肉……”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打点好一切,不会有人为难你和你的父母……”
她静静听他说完,苦涩一笑:“现下又多了个不杀之恩……”
赵衍不怪她句句带刺,想了想,该说的已经说了,倒不如先让她将养身体,再从长计议。恰在这时,门外有人道:“小郡主到了。”
赵衍点头,示意乳母进来,接过她手上的熟睡的婴儿,粉嫩一团,小脸皱着,尚看不出像谁多些:“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女儿,太医说她虽不足月,却是个小吉星,保得母妃和自已平安,相土也为她测了八字,是个有福之人。”
他的一席话如石沉渊,华阳竟然连看都不看他手中的婴孩一眼。
赵衍只好将孩子交给乳母,一不小心惊醒了怀中小人,哇哇地哭了起来,乳母颇有眼色,忙带着孩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