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将小布偶拿在手上:“哪里来的,说不出个所以,都要下狱。” 他话音一落,吓得那嬷嬷也应声跪下,忙对众人道:“你们倒是快想,哪里来的。”
一人道:“我原在娘娘的针线篓中看见过,一直以为是娘娘做来解闷的。”
另一人道:“有一日在门边看到,看着尚未做完的样子,以为是娘娘的,便放进了针线篓中……确是不知这个东西竟然包藏了祸心……” 这布偶做工平平,寻常女儿家都要做得好点,也就只有不善女工的王妃娘娘能做得出来。
光就是一个邀约也不一定会惹得华阳起疑,赵衍蹙起眉,将那只小老虎拿在手上细细打量,却又再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遂问道:“她可还有再说些什么?”
嬷嬷略一回想:“开始也就是说要出府,再又说要差人去鄯州找寿安公主,而后又不提了,老奴以为娘娘只是无聊,万没想到娘娘那时就起了疑。”
赵衍怒道:“怎么不早点来报。”
众人忙磕头求饶,但说娘娘那几日看着并未有什么异常,若不是今日大动了胎气,她们还不一定能发现娘娘这几日放在床头的玩偶有蹊跷。
就在这时,门外的太医急急求见,赵衍屏退了房中的众人,命他快说。
“王爷,怕是不好,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赵衍深叹一口气道:“自是保大人。”
他话音未落,听见嬷嬷在门外道:“老奴给太后娘娘请安。”
59.陟彼高冈·金枝
赵衍一抬头,见杜太后已进了房门,忙上前道:“儿子给母后请安。” 他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守在外面的军土,目光锐如寒剑。
杜太后看在眼里:“你也不要为难他们,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
赵衍扶她坐下:“母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不来这个时候来,难道等我的孙儿被他身生父亲舍弃了再来?”
杜太后只一句话,就让老太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妇人产子,凶险就在瞬息之间,这对母子各执一词,搞不好弄得个一尸两命,他苦着脸道:“还请太后和王爷给个准信,别让微臣为难……”
赵衍道:“还在这里干什么?不是都说清楚了,王妃出了事,我不会饶过你,孩子出了事,母后不会饶过你,最好两个都不要出事。”
老太医抬眼看着太后,见她虽脸色不虞,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吩咐,就退了下去。人刚走,便听太后怒道:“你是越大越出息了,次次都要忤逆我……”
赵衍掀开袍子跪了下来:“母后在我两个府中都安插进这么多眼线,我念她们是母后的人,从来都给足了面子,只这一次事关人命,儿子求母后不要逼我。” 他边说着边重重磕了三个头。
杜太后一接到消息,便从温泉宫赶过来,劳累奔波,又被儿子当面一气,半晌无言,最后只道:“若不是你向来只在女人的事上糊涂,我又何须替你小心着……”
一抬眼见儿子的眉头拧得更紧,索性说开来:“你将那个要杀你的婢女藏起来,还偷偷将人放走了,真当自已有几条命被女人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