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应许还有几分体面,到时觍着脸去求个情,兴许还能留在郡公府里。”
“姨母,” 红绡生得秀丽非常,此刻一双美目含着泪,千般委屈在其中,“还不是我自小服侍郡公,郡公待我不同,夫人生怕公主吃味,特在公主到了雍州之前,寻了个由头将我开发出去了。”
刘嬷嬷听完她三言两语说得含糊,对其中关节所在还有几分疑惑。毕竟是亲甥女,刘嬷嬷遂将红绡留在自已房中,打算明日细细打听了,再为她想办法。
降真备水给妙仪梳洗,苏合归置床褥,沉香豆蔻两个洒扫熏香。
妙仪被她们伺候着更衣后,坐在塌上打量四下。花梨的坐塌,乌檀的案几,百鸟朝凤的透玉屏风,堆金砌玉,不得章法,再加上先前管家嬷嬷那滑稽样子,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夫家少了几分期待,一想到自已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只盼这是个梦,一觉起来就都醒了。
降真替妙仪守夜,她铺好褥子,在一边的小榻上躺下,刚有些睡意,便听妙仪问道:“出宫前一晚,贵妃娘娘召见你。”
降真转过身往妙仪榻上望去,见妙仪背对着她,略一思忖道:“那日娘娘传奴婢去了,赏了奴婢好些东西,叮嘱奴婢好好伺候殿下。”
降真不闻回话,以为妙仪睡了,便放下心来,也打起了盹儿。
过了好一会儿,小榻那头呼吸渐长,妙仪才又幽幽问道:“听说那几日,医正给贵妃施针,她胸口是不是都是针眼子。”
降真半梦半醒:“奴婢没看见,娘娘的翟衣领子那么高。” 话一出口,方觉出不对来,偷眼去瞧妙仪,见她仍静静躺着,未曾出声,心里默念菩萨保佑,盼着殿下未曾听真切。
翟衣是吉服,只有进封和入殓时才会穿,自已怎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呢。
4.倚风行急·夜奔
侍卫们到了鄯州城,都约着出府吃酒,看赵岐一个人在屋内,想着他年纪不大,平日不多言,是个随和的个性,便也来请他。
赵岐禀了哥舒旻,和众人一道去了,在街上一阵转悠,最后看到一家食肆,歌舞升平,进去点了一桌席面,就着翩翩的轻纱薄裙,酒足饭饱。
台上的舞娘时不时下来领食客的打赏,侍卫们胆子大的就偷偷摸一下,一桌人都哄笑起来,唯有赵岐头也不抬只顾吃菜。
为首的舞娘,见他年纪虽轻,服色与旁人不同,像是个小头目,又生的剑眉星目,俊美非常,便起了促狭心思,身子一扭,跌在了他怀里。
赵岐刚要起身,舞姬温热的身子便贴了上来,白若凝脂的手挽住他的脖子,樱桃小口一开,便是狐媚声调:“军爷,奴家的脚扭了,烦您送奴家上楼!”
众人一阵起哄,夹着荤言荤语,调笑开来。
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哪里受过这个,一阵热血先冲上头脑,又急转直下。
那个舞姬婉转一笑,一只手如游蛇一般,探进层叠的衣物中缠住他,身子也越发忸怩。
全身一阵酥麻过后,赵岐脑中猛的拾起了清明,突然直直站起来,把个面若春桃的美人儿,生生摔在了地上。
众人好生惋惜,刚要责备他,却见他丢下一锭银子,大红着脸,逃也似的走了。
身后的笑骂声渐远,好在那舞姬只为作弄他一番,得了缠头,也未觉得丢了颜面。
赵岐回到住处,刚刚那女子的一番动作,害的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又不想被同住的人撞见,再取笑他一次,只好出门去找个没人的所在疏解一番。
手刚抚上腰间,摸到一个荷包,不知什么时候,被何人别在了他身上。
赵岐低下头,皱起眉头,里面只有一张素笺:秦州齐文远。
飒露紫昨夜没有睡好,他是公主坐骑,自视甚高,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