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闭着的眼睛一瞪,吓得深吸了口气,麻溜地把自己蜷缩得越发小团,小手紧紧抓着被子。
三间相连的破落小屋,一群三四岁、五六岁的小孩瑟瑟发抖地挤做一团,光线暗淡的屋里灰尘扑鼻,地上胡乱铺了些干稻草。
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走进来,其中两个提着一桶散发着不好闻的汤水一脸不耐地去到隔壁,两个端着缺了口的粗陶碗和半个发黑的窝窝头来到这间。
这间的小娃都长得白嫩好看,能买个好价钱,当然吃得要好点,剩得吃病了浪费钱买汤药。
发完吃食后一群人就嬉笑怒骂着往外走去。
“昨儿手气不好,今儿一定要赢回来。”
“哈哈哈,不可能,三儿我告诉你,今儿我前边试了两把,手气比昨儿手气还好,保证赢得你裤衩子都赔光!”
“哈哈哈,三儿,这话要是说我,我可忍不了!”
“呸,去你的,老子今儿手气也好,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哈哈哈哈,来来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抓钱手!”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五岁的秦知熠蹲在墙角,沾了灰的白嫩小脸紧绷着,做出一副不害怕的模样,其实握紧的小拳头早就暴露了他内心的害怕。
他生来便是含着金汤匙,锦衣玉食被金贵着长大的小孩,就是乞巧节那天难得出一回府,就跟着表哥表姐他们上街游玩,没想到晚上的灯会人太多,转眼就把他们冲散了,然后眼前一黑就硬是被从人群中抱走了。
秦知熠知道自己以后可能回不了家了,他咬紧小米牙,过了会才低头啃着手里的窝窝头,艰难地往下咽,板着的小脸上,眼里悄悄含上了两汪水泡。
前几天有个小孩逃跑,被抓回来当着他们的面打断了手腿,扔出去乞讨了,吓得他发了两天的热。
他艰难的和着冷水吃下窝窝头,没一会就和其他小孩分批次被带上马车。
横阳镇上,李二狗抛着手里的钱袋满脸喜气地走着。
殷峥捡回来的那破小娃是村里,乃至整个镇上的小娃都比不上的白嫩,倒也是卖了个好价钱。
不过还得是他运气好,赶上了赵老爷他们转往其他县城的时候,他提着那小娃往马车面前一拦,才以八两高的价钱卖了出去。
也只有不缺钱的赵老爷才会花那么多银子卖小孩了,不然镇上的其他人牙子最多出五两。
哎呀,他运气可真好!
得意的李二狗抛着手里的钱袋,想着里面的八两银子,眼角都笑出了皱褶,这八两银子其中五两用来还赌坊的债,剩下的三两先卖一些白面回家让娘好好做一顿吃的,余下的钱说不定他手气好能从赌坊将以前输的全部赚回来。
李二狗哼着调往街西角的赌坊去,还没走上几步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脚给踹飞了出去好远,砸在小摊上又往出滑了好远才堪堪停下。
手臂扭曲,腿骨翻折出来的李二狗侧躬着身子,疼得脸色扭曲的吐了好几口血。
街上的众人看见满身是血的李二狗,又看了眼满眼狠戾,浑身翻腾着杀气的殷峥,胆小的当即吓得跌坐在地尖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