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显得更闷热了,特纳夫妇一面烧衣服一面祈祷,神父的脸庞变得红通通的,细密的汗水点缀在他的面颊上,兰德斯看了他一眼,道:“我已经通知治安官了。”

“这是个好做法。”神父赞扬道。

只穿着白色内袍的神父看上去更单薄也更美丽了……

兰德斯挪开视线,火光让他觉得烦躁,“几年前去基努时,我曾亲眼见过类似的传染病,基努死了很多人,医生们束手无策,教廷的祈祷同样毫无作用,别指望我像这对无知的夫妇一样相信主会带来神迹,倘若他们侥幸逃脱,也是他们自己身体意志的结果。”

神父淡然道:“祈祷会给他们带去上帝的力量。”

兰德斯冷道:“那为什么不干脆让上帝令他们恢复健康呢?”

“上帝不是供凡人驱使,使得我们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它带给我们的是支持和力量,需要我们去感受去领会,从而将这种支持和力量转化成我们自身的意志,它指引我们,帮助我们,却不会代替我们去经受苦难,因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自己获得永恒。”

兰德斯嘴角上翘,“说实在的吧,你在心里对这一套嗤之以鼻,觉得这全是鬼话,对吗?”

“神父……”

床上的布尼尔发出痛苦的呼唤,神父立即转过身,胳膊被亲王大力拽住,“干什么?”

“去为他祈祷。”

“你还想再弄脏你的内袍吗?到时你可要光溜溜地等待治安官的到来了。”

“那没关系,”神父抽出自己的胳膊,“人生来赤裸。”

神父回到床前,为两个病人祈祷,兰德斯冷冷地看着,那两个病人由神父一手握着一个,神父的手根本不算宽大,他握着两人的手,低垂着眼睛,嘴唇轻轻动着,好像是真的相信上下嘴唇挪动后所发出的语音能对这两人起到什么帮助似的。

衣服很快就烧干净了,特纳夫妇不知道是因为火堆的燃烧还是病症开始发作,他们的面颊也红红地发烫,坐在神父的脚边无助地祈祷。

被病人环绕的神父镇定自若,兰德斯离着他们有一段距离,冷眼旁观着。

很快,外头传来了尖锐的哨声。

治安官来了,他们迅速地驱散周围的居民,将整个街区都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