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我既认下你,自然就会为你排忧解难便是,说一千道一万,表妹再怎么任性也不是吕家和池家残害她的理由,说吧,你打算如何复仇?”

“我就知道大表舅不会不管我们母女的!”

这话说的时候还带着三分何令颐都不自知的撒娇,对她而言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几乎没有依仗过任何长辈了,对她不是动辄打压就是各种忽悠,总是未见过真心。

因此说出这话,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进步。

擦去眼角的泪,何令颐的心情也跟着平复了不少,等到再开口的时候,人就回到了本尊该有的淡定之上随后就一五一十的说道。

“当初我设计,让池归莹也尝尝母亲婚前失贞遭人唾骂的下场,池云敬果然不出我所料,为了前程立刻就将池归莹嫁去了吕家,中途出了个小意外,郭夫人反抗不成,自己却撞伤了脑袋,如今被池归莹和郭家人给接出来看病了,我想要她们两边斗到底,再借着这些事情拖池侍郎下水,可我却找不到池侍郎的软肋所在,没法子这才会来找大表舅坦白的。”

“你啊!一个姑娘家家的,手里沾那么多血干什么?”

话虽然是嗔怪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心疼,是关心,是在意,何令颐听得出来,因此回了个高兴的笑容。

“我就是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这样才能还我和母亲清白!”

海津闻言,叹息一声,见她眼神坚定,也就不再相劝。

不过下一句话刚出口,显然对待何令颐的心思已经从大儒家的小姐变成了自家的亲眷,一针见血的问道。

“池侍郎执意要让池二姑娘嫁去吕家,恐怕不止她婚前失贞这个理由吧?”

“大表舅果然厉害。”

“嘉美人晋封,若只是这个位子吕家不可能到国舅府,所以她生了皇子?还很得陛下的宠爱?”

“是,在我病逝之前,嘉美人早已是贵妃头衔。”

难怪。

“彼时的太子殿下呢?”

“说来惭愧,我当时被养的唯唯诺诺,别说朝堂事了,就是后宅理事都备显吃力,对于太子的情况当真不是太了解,但隐约听过吕家的人说,十皇子(嘉贵妃所生)才是真正堪任大能者。”

海津听到这话,面上虽无多少波澜,但心里却翻滚的厉害。

如今太子如日中天,即便是嘉美人产子也影响不到大局,那为何十余年后反而不如一个小小稚童了呢?

所以吕家是找了谁做靠山,才敢堂而皇之的与太子抗衡?

他面前也多了层迷雾,虽然早已不闻朝堂事,可瑾王府一案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还是不免动容。

三年前,他出事以后屡屡借酒消愁。

彼时的太子亲临侯府,只对他说过一句,“孤信你,你信孤吗?三年必定还你清白!”

那时候他只当是句安慰的话,不曾放在心里过,可直到这些日子汴州为了瑾王府一案闹得满城风雨,他才知道,太子从未食言过。

有君如此,臣如何能不慷慨赴义?

所以海津就算自己烂了名声,知道这些事情会对太子造成不利的局面后,也不得不支棱起来,做些护君的举动了。

于是想了想就对面前的何令颐说道。

“池侍郎的事情,我来办,你如今的身份若是与之接触太多,很容易被陷其中,你一人之力,不及侯府全族之力,放心,表妹不只是你异世的母亲,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出事,我们不会不管的。”

听着这番安慰的话,何令颐心头暖暖的。

小半年的时间,她都在独自摸索中复仇,身边无一人支持。

而今听到这话,她为自己今日之坦白感到高兴,“多谢大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