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能的!大丧里狎妓,不死也要脱层皮,就说他自己发了高热烧死便是,与我们有何干系!”

都是在尸身堆里常年打转的,因此狱卒们并没有什么害怕的心思。

所以等消息报到海津之处,海津又把这事告诉给何令颐的时候,她整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松懈劲儿。

偏殿中,她安静的坐着。

手里端着的茶杯也不曾放下,一直紧紧的捏着。

对于吕异,她发自内心的厌恶,所以她一手安排了吕异走向死亡的不归路。

她原以为自己听到对方的死讯时,会大笑,会畅快,会有种大仇得报的淋漓感,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复仇之后的心有多空。

“尸体,我让人处理了,丢去乱葬岗喂狗就是,你心里也不必有什么介怀的地方,他是自己作死的,与你无关!”

海津看得出来,何令颐的表情不大对劲,所以才会这般出言安慰道。

何令颐沉默的点点头,眼眶觉得有些酸涩。

但她并不想哭。

哭是怯懦的表现,也是对母亲的惨死,对自己的惨死不负责任!于是深呼吸了几口后,再看向海津之时,整个人的气压虽低,但状态却与刚刚并无二致了。

“我没事,他死有余辜,可是跑了的花万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她为姨娘时,我母亲对她可是百般照顾,偏偏她却对我们狠下毒手!哼,所以还得麻烦大哥仔细寻一寻这个人!我要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我明白。”

携款潜逃,若是计较起来也是桩大罪。

虽然吕家殁了,可也容不得她逍遥法外!

“接下来就只有侍郎府了。”

“嗯,放心,卷进黎王的案子里,他想活都没可能!”

这一点不用海津说,何令颐也知道,所以她不着急出手,静静地等着池云敬自己撞进这大网之中便是。

“另外,还有一事。”

“什么?”

“殿下与我谈过两次,他大约是猜到些了,只是顾及着你并没有着人追查,你是否要对他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

何令颐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生出一些愧疚。

这段时间的相处,何令颐能够感受得到太子对她交付的真心以及毫无芥蒂的信任,可自己却瞒着他这么大的事情。

叹息一声,她摇摇头。

“眼下事情太多了,一切等殿下登基以后再说吧,还有池大姐姐也快生了,我……我不想把心思分散,只希望能在离开之前,完成所有的心愿。”

这话说的伤感,海津也欲言又止,满眼心疼。

他不能为了不让何令颐消失而阻止表妹池归晚生产,所以只能是期盼着孩子降生归降生,但不影响到何令颐的寿命。

“别怕,我会帮你。”

这是他唯一能做出的承诺,何令颐也十分感激。

二人沉浸在说话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太子站在侧处静静地听完了全程,面色严肃又晦暗。

什么叫做池大姐姐快生了,她不想把心思分散?

还有只希望能在离开之前,完成所有的心愿?

离开,她想去哪儿?总不能是要回南州吧!

旁边的夏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静静地陪在太子身边,有些话不是他能所以置喙的!

挥挥手,太子又折返回了正殿。

看到他走进来,今日也来守灵的覃贵妃略有些好奇,“怎么才去又回来了?”

“孤想起些事情,要去处理,所以过来与贵妃说一声,父皇这里要麻烦贵妃多操心了。”

覃贵妃点头,郑重的表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