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就算统统被迁居入了太妃所在的寝殿,也是乌泱泱的一大波人,更别说还有那些命妇们了。
想要坐这天下人人称羡的位置,当然是要有服众的本事。
因此,太子也就没再阻拦。
下了舆车,何令颐身边的星罗立刻撑伞来遮,雨雪落在她的大氅上,给她更添三分清冷。
佟妃哭得正伤心呢,可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一稚嫩面孔居高临下的望向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慈悲,一下子她的逆反心理就上来了。
她可以跪太子,那毕竟是未来的皇帝。
可她在太子妃面前却不肯失了风度和名声,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这太子妃的庶母,于是不必何令颐出口劝说,她就扶着旁边的宫女站了起来,全无刚刚那般梨花带雨。
甚至是有点敌视。
对,敌视。
何令颐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佟妃对自己的打量,她看上去也很年轻,只不过因为是生产过的妇人,所以更添几分成熟的韵味。
努力的搜寻了一遍记忆,何令颐确定自己没有与面前之人有过任何的交集,所以这敌视来得还真是奇怪。
紧接着就听佟妃大言不惭的开口说道。
“昨日太子大婚,本宫都还未来得及道贺,听说太子妃乃是南州大儒家的孙女,想来这礼仪一定学得比旁人都好,但为何见着本宫却不行礼呢?”
她的话,成功的引起了东宫众人的关注。
说起来这人也真是别扭,既要求太子替六皇子保命,又要当着众人的面下一下太子妃的威风。
这算什么意思?
何令颐听到此言,倒是不气恼,将手炉递给了旁边的星罗便上前对着佟妃行了个半礼,随后说道。
“佟妃娘娘说的是,您为长,我为幼,行礼也是应当的。”
起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佟妃还有些沾沾自喜,但看到东宫众人脸上的似笑非笑,就明白过来了,这是说她以妃之尊,跪在大道上阻拦东宫的舆车,乃是不应当之举。
脸色一沉,就对着何令颐发难说道。
“你是在教本宫做事?”
“佟妃娘娘多虑了,在宫中所有人当以父皇母后之举为楷模,母后去世多年,但父皇却健在,我做儿媳妇的怎敢逾矩?当是效仿之便是。”
三言两语的你来我往,佟妃就被气得脸颊通红。
观她这副毫无谋算的样子,何令颐就有些不解了,这种性子是怎么在后宫立足至今的,她的所作所为难道不会给六皇子树敌吗?
其他的嫔妃也能忍住不出手?
但很快,何令颐就发现了些不同的地方。
佟妃年轻,自上位之后又极重视保养,所以此番看上去有种用心良苦的美丽,按理来说,老皇帝病重,身边唯一能倚仗的小儿子也病重,她不该有心思打扮才对的。
可今日的花枝招展,又是做给谁看的呢?
想到这里,何令颐心中了然了今日的拦车之举。
比起缠绵病榻的老皇帝,当然是年轻气盛,有无限未来的太子更吸引人,以她的年纪来,只怕也大不了太子几岁。
若是能借着六皇子的病情引太子与之多有联系,那么也算是给将来铺了点其他的路。
明白了佟妃的目的后,何令颐笑得温婉动人,接着就说道。
“佟妃娘娘今日拦路,是为了六皇子吧,他当真病得严重?”
“废话!否则本宫何须今日拦路?东宫并非你能做主的地方,本宫要与太子亲谈!”
说罢,就打算往前冲,似乎是非要见到太子才肯罢休。
东宫众人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就走到太子身边,故而面带严肃的就站到了佟妃面前,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