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走后的第一年,深宫里的日子,人人都觉得格外漫长。

从前小院里的围炉煮茶,做做烧烤,喝酒打麻将的事情,都不准再做,说是有失皇家威仪。

魏皇后大修宫规,缩减嫔妃与奴才们的月例,将有错的嫔妃与奴才们的责罚,都加大了刑罚。后宫里,人人自危。”

江云娆牵着她那干枯又冰凉的手,连忙命小慈送来了小手炉给她抱着:

“魏皇后,怎么又是她啊,昀儿也跟我说了一些她的事情。

我以为我走了以后,魏皇后觉得在宫中没有了劲敌,

大皇子之前又是太子,她应该继续扮演她的伪善端庄人设啊,怎还在搅弄风云?”

芝兰摇了摇头:

“奴婢一开始想不清楚,后来才想明白,魏皇后是要抓权坐稳,害怕从前分她权力的人再次出现。

魏皇后苛待后宫上下,被皇上知道以后,皇上还是很恼怒的责骂过她,

可这几年皇上身体也不好,中途有两次罢朝,险些以为大皇子都要登基了。

而后皇上便没有心力再来管后宫里的事情,魏皇后便开始变本加厉,对娘娘从前关系要好的嫔妃们,格外针对。

而从前禧云宫,娘娘您的心腹宫人都没有被幸免。

奴婢虽然照顾匈奴王储,但领取份例这些事务还是存在的,皇后虽然不会刻意针对我们这些下人,

但她身边的那个婵娟,却很喜欢打骂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云娆怀着身孕,本来情绪就激动,此番听了心中便更是恼怒了:

“这个魏婉莹,真是没事儿找事儿,连手底下的奴婢也如此的讨厌。

可……皇上生病,两次罢朝是怎么一回事?”

她听得心惊,这过去的五年,好似发生许多事情。

芝兰道:“娘娘离去以后,皇上便生了一场大病,走进天元宫附近都能闻见从里边飘出来的药味。

皇上伤心欲绝,每隔几日都会来禧云宫坐一下,一直盯着娘娘你出事那日倒下的地方,然后红着眼,也不会说话。

不久后,便从上朝议政的大殿台阶上摔了下来,额角流了不少血,这是第一次罢朝;

第二次,是二皇子生了一场病,娘娘也知道,孩子小,容易生病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是二皇子两岁那一年的病来势汹汹,人差点就没了。

皇上白日要上朝看折子,晚上也一直守着二皇子。

太医宣告二皇子药石无医的时候,奴婢那时正带着匈奴王储站在一侧,

奴婢看着皇上哭得很伤心,说自己对不起您,守不住心爱之人,也守不住心爱之人留下的唯一骨血。

他无比的责怪自己,说自己无能。可皇上已经很好了,二皇子是他亲自带大了,阖宫上下都很清楚。

历朝历代,哪有皇帝亲自养育皇子的,这还是头一回。

那个夜晚,皇上命人送了许多酒去天元宫,他猛灌自己,又在情绪上极力的压抑自己,

便在第二日口吐鲜血,倒在了龙椅上,而后罢朝。

若不是后来二皇子的哭声唤醒了他,恐怕……魏皇后的大皇子已经登基为帝了。

江云娆眨眼之间便红了眼眶,乌眸半垂着,极力的忍住眸底的泪:

“那为何到了北境与我重逢时,却又隐瞒自己……我有些看不懂他。”

方才花吟将事情简单的给至芝兰说了几句,让她别在皇上面前露馅,她是知道观海那事的。

芝兰眼泪哗哗,缓缓说来:

“娘娘是局中人自然是不清楚,可是奴婢知道,皇上这样做,不过是害怕您不愿意跟他回去罢了。”

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