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选择的是这条路,如今遭遇的一切,便是这条路上本就有的风景。”
江云娆垂眸望着她笑了笑:
“你身上总归是有些佛家意趣在的,我却是有些迷茫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没完没了,她有些乏了。
在裴琰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觉得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路是自己选的,走着走着却开始乏了,她本不是个痴心权位的人。
深宫暗影浮动,百花在黄昏前后开得有些荼蘼。
后宫在历经搜查、审案、定罪一系列的操作以后,变得有些草木皆兵。
裴琰对禧云宫那边的重视一日胜过一日,手底下的人,皮都绷紧了。
而那场下毒案,也即将有个明确的结果。
沈昭昭浑身脏乱的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刚开始还骂一骂,此刻喉咙已经干涩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牢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有人提着锦盒走了进来,是个容颜清俊的小侍卫。
沈昭昭抬眸看了他一眼:
“今日怎么是你送饭菜来,如果再是馒头与白粥……”
她定睛看了过去,惊讶道:“居然还有小羊排!你是谁,谁让你送来的?”
小侍卫低声道:“沈家。”
沈昭昭不清楚外边发生了什么,还一直以为沈家在外边极力的将她给解救出去,实则,沈家父母,就在不远处的牢房里关押着。
她将小羊排拿起啃了起来,满嘴的油:“有没有消息说我几日能从这破地方出去?”
小侍卫细长的单眼皮扫了扫她手上的小羊排,唇角淡淡勾了勾:
“你大抵是出去不了了。”
沈昭昭蓦的抬眼,想要骂过去,却发现这人有些面熟,那眼睛跟鼻子像是在哪里见过。
突然,她惊愕道:“你是那匈奴公主身边的侍卫!”
小侍卫身子蹲了下来,笑了笑:“你眼力还算不错。”
沈昭昭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在我宫里,我拉着你家公主听戏,而后你便消失过一阵子。
你说,那药方子是不是你偷偷摸摸放入我寝宫的!”
她就是这么随口乱说的,其实自己根本没有想出来为什么匈奴人要陷害她。
他笑意不减,慢慢站了起来:“现在才想起,晚了。”
沈昭昭拉住他的手臂:“你到底是谁!”
小侍卫沉默的转身出了牢房,走到一个巷子口将侍卫的衣服给脱了去,又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出现在了后宫里,直奔寿康宫。
赵太后一直称病中,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出过宫门了。
她此刻精神还算不错,深紫色万寿纹对襟长衫,泛着雍容的光晕来,胸膛前挂着一串长长的菩提子,
又拿着金剪子开始修剪她的花花草草,一点生病的样子也没有,只是会时常让太医前来,说她重兵缠身罢了。
“江云舟,事情都办完了吗?办完了,你就可以回北境了。”赵太后淡声道。
江云舟在外还是个小太监耸着肩,走入寿康宫后便挺直了腰背,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掀了眼皮:
“我回来做什么,我相信赵太后心里应该很清楚。
答应禹王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也办到了,禹王让我带的消息回来,也已经传递完了。
要如何将我姐姐安全无虞的送至北境,现在方法出来了吗?”
赵太后阴狠的眼神瞪了过来:“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般跟哀家说话,禹王没教过你规矩是吗!”
江云舟靠在椅背上,修长双腿岔开,神情有些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