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嫂嫂知道了,只怕眼睛都要哭瞎。
她那个耳根子软,宠信小阏氏的阿兄,真是让人头疼又心寒。
江云娆捂着自己的肚子,神色却沉了下来:
“可是我肚子的这个,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皇上将自己唯一的嫡子给送了出去,他登基五年就这么一个皇子,会不会太冒险了……”
拓跋朔兰道:
“大周皇帝对你真是不错,连你孩子的性别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提前布局了一切,生怕孩子生出来受到一点威胁。
再者,你又不是只生这一个,他将自己后半辈子都赌你身上了,这不是更能说明他对你的爱意吗?”
是啊,裴琰连孩子的性别都不知道,就已经舍去大皇子了。
毕竟一个三岁的孩子,去到匈奴那样远的地方,谁能保证会健康长到成年呢?
站在父亲的角度,裴琰是冷血无情的,站在裴琰自己的角度,他的爱是有限的,只能给一个人。
“皇上他,的确已经做了站在那个位置上能够做的一切事情了。”
江云娆幽幽的说着,心却不安了起来。
赵家如今势力并未大大削弱,朝堂上的赵系官员依旧有那么多,西境战祸,现下魏家恐怕也是给得罪了个干净。
大皇子一走,整个魏家便是看不见希望了。
拓跋朔兰站起了身,眼梢红红的望着她:“贵妃,小野,能安稳活到成年吗?”
江云娆看了看那黑黢黢的小孩儿,一点都没有哭闹,她神色认真的承诺道:
“我在大周后宫一日,他便以王储的身份,安生且尊贵的生活一日,不会受任何人的欺负。”
拓跋朔兰抹了抹自己眼下的泪滴,蹲下身子跟拓跋野小声说着:
“小野,你现在大周等着姑姑几年,等时候一到,姑姑一定亲自来接你回匈奴好不好?”
拓跋野小脑袋点点头。
拓跋朔兰又道:“这位是大周的云懿贵妃,你跟着她,她是个心好的人……你别哭,姑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拓跋野眨眨眼:“我没哭……”
他扯来旁边宫女手里的手帕,走过来给拓跋朔兰擦擦泪:“是姑姑一直在哭。”
江云娆的目光落到了这黑孩子的身上,微卷的黑发,乌亮的眸子,眼神坚毅里透着一股野肆来:
“小野,你为什么不哭?”
通常这个情况下,小孩子应该会哭闹好几天的,但是这个四岁的孩子显得格外沉稳。
拓跋野用自己稚嫩的口气道:
“父汗说,让我留在大周好好长见识,将大周能学的东西都给学完,以后回去匈奴的时候,才能更好的治理草原。
我是匈奴王储,在任何时候都需强大自己,完善自己。”
江云娆抿了抿唇,朝他招了招手:“真乖,是个会吃饼的孩子。”
她与拓跋朔兰两眼相对,皆是苦笑。
这匈奴单于还跟自己的儿子画起饼来了,儿子都能送出去的人,难道还会将储君的位置继续给他留着吗?
拓跋朔兰离开的时候,便没有将拓跋野给带走了。
她气冲冲的冲回匈奴在大周居住的行宫里,找到伏元珍便是两个耳光打了上去:
“贱人,是你暗中怂恿的,对吧!”
伏元珍在匈奴可没少受这公主的碾压,此次想尽办法的让单于将王储给带在路上,
就是想对这小王储下手的,只是这小王储一直粘着拓跋朔兰,自己一直没有机会。
正好,大周皇帝要交换质子,她怂恿了单于,说将大周太子攥在手里,比一个公主在边境上去维护和平,要安稳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