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从前都是爱睡觉的,她竟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瞬间,她便懂鹤兰因了。

裴琰是皇帝,自己若是怀的是旁人的孩子,那他不放手都会放手了,有哪个皇帝会要一个怀有大臣子嗣的妃子的?

所以,与其自己躲躲藏藏逃亡,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被他放弃。

如此,便能彻底的相忘于江湖。

李文年又道:“只不过这时间……娘娘,您上一次葵水是多久来的?”

裴琰一双黑眸正幽冷的盯着她,江云娆心虚的低下了头。

她心底盘算一番,这古代的把脉只能诊断有没有孕,却不能看出准确的有孕时间。

她心底既然知道了鹤兰因的良苦用心,那这戏台子都搭好了,她不能让人家唱了一半,自己撂挑子走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月前。”

江云娆之前受伤沉睡一月才醒来,醒来后的一个月也没有来葵水,以为是受伤的缘故,所以更没有放在心上了。

岂料,自己是有孕了。

李文年此刻是更不好说话了,娴婉仪离开皇上已经将近两个月了,这二人两个月没有见面,那这孩子肯定不是皇帝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道:

“娘娘脑后的鼓包是淤血不曾化去,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导致的暂时性失忆,臣有化去淤血的方子,只是这药材不能有孕之人食用。

皇上,您看这……”

裴琰:“退下。”

冷冰冰的话语,令李文年抱起药箱子就跑。未几,耳后开始传来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

裴琰怒喝道:“取朕的剑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这八个字朕哪里不曾做到

鹤兰因被暗夜山的侍卫给提了进来,膝盖跪在了碎裂的瓷片上。

雪色梅花暗纹的锦袍之下迅速被一抹鲜红给晕染,像是真的红梅开在了霜寒银白的雪天。

裴琰的长剑已经从剑鞘中拉出,锋利青芒闪过眼前,横在了鹤兰因的脖子上。

江云娆见事情俨然已经不是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发展,因那鹤兰因就没跟自己提前对过这些话,

她一时不知如何接招,背脊里的寒凉一阵接过一阵的袭来。

可是又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鹤兰因被裴琰给杀了,连忙起身走到鹤兰因面前挡着:

“别杀他,岂是这件事跟他没关系,都是我……”

鹤兰因奋力挣脱开侍卫的束缚,拉过江云娆的臂膀,生怕她将真话给讲了出来:“你别怕,我还死不了。”

裴琰拿着长剑的手颤抖着,他看着江云娆居然在维护鹤兰因,甚至不怕自己一剑刺死他。

他的心像是从天际摔向了深渊,砸得粉身碎骨,疼得呼吸困难,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江云娆。

鹤兰因从怀中取出一块金色牌子来:

“皇上,这是您登基时赐给臣从龙之功的免死金牌,从前您说过,只要臣不做叛国谋逆之事,这免死金牌便能用三次。

皇上登基那日当朝满朝文武的面赐给臣的,臣还一次都没有用过。”

江云娆回眸看着他,她知道,古代帝王的免死金牌含金量极重,皇帝金口玉言,这算是止住了杀机,她微微起伏的胸膛松下一口气来。

裴琰将长剑扔了,双手握成拳头揪起鹤兰因的衣襟,拳头挥了过去,鹤兰因嘴角挂了红。

帝王心爱的女子被臣子占有,他恨不得将鹤兰因一拳头给砸死:

“鹤兰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鹤兰因瘫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他笑着:

“只求皇上放过云娆,臣愿领罚,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