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谨慎小心布局盘算,做过明面上的事情,也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但这都不怪您。”

裴琰薄唇勾了勾,笑意带着几分凉薄与冷戾:“朕做的许多事,都肮脏至极。”

江云娆却很认真的道:“那也不怪皇上,谁叫皇上背后无一人呢?

旁的皇子登基有亲生母亲坐镇后宫,有母族在朝堂照拂,在夺嫡时也有人为自己在朝堂奔走,四处发力。

臣妾有去私下了解过皇上,所以更知道皇上得来一切尤为不易,

您是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得来的江山帝业,旁的皇子只需走上一步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可皇上却要用力走上十步。”

裴琰手掌捏着她的小手微微用力,酒意充斥着全身,不知是烈酒的热还是言语的暖,心底似冰峰一般的寒流里却渗出一股暖流:

“谁叫朕是没娘的孩子呢。”

江云娆:“没伞的孩子向来奔跑在风雨里,没家的孩子向来不知人生归处。

皇上就像是那个没伞的孩子,一直狂奔在风雨里,稍错一步就会浑身跌倒在泥地里,所以皇上对自己得到的一切分外珍惜。

不择手段也好,心狠手辣也罢,都是逼不得已,毕竟自己身边群狼环伺。”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知晓做帝王的无奈。

裴琰的母妃,明华皇贵妃薨逝过早,不久之后,先帝也渐渐忘掉这个没娘的孩子。

就在明华皇贵妃死去的第三年,皇贵妃母族倾塌,裴琰的处境便是更艰难了。

裴琰眼神幽深起来:“是啊,朕身边群狼环伺,朕从不将自己的背后留给敌人,也从不敢生出软肋。”

江云娆却说:“自己生的软肋,有朝一日也会变成盔甲。”

裴琰定睛盯着江云娆,呼吸少有凝滞,好似自从自己跟她说了那些表露心意的话之后,江云娆对自己就真的不同了。

那层一直没有捅破的窗户纸,在捅破后,居然让自己看见了全新的面貌。

江云娆就像是一本奇书,翻到深处,才觉真滋味。

至少从前她不会说这些深刻的话语,更不会安安静静陪着他修补自己千疮百孔的心。这一刻,裴琰的心便是更加烦闷了。

他似浓墨一般的眉皱了一下:“莫要把朕想得太好,朕为了如今这个位子,为了能护住这把龙椅,还会做下多少心狠之事,朕都不知道。”

江云娆从裴琰肩头上起来,乌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来:

“人嘛,各有渡口,各有归舟,求的就是一个从心与心安罢了。

皇上如果觉得龙椅最重要,那就去做护住龙椅最重要的事情,如果皇上觉得其余的东西更重要,便去护住其余的东西。”

江云娆虽然时常看不透裴琰最深的内心,但是自己也不会强求过多。

今日听裴琰说起这些,自己在心底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朕方才失了些力道

他是帝王,要的是稳稳当当的龙椅。

裴琰吻了吻她额头,将人圈紧在怀中,二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裴琰就带着她入了寝殿。

这一夜,江云娆只觉裴琰有些不一样,似野兽一般横冲直撞,不似往常温柔。

手腕与胸前都有了大大小小明显的红痕,江云娆弓着身子,眉心皱了皱。

事了,他抱着江云娆说:“朕方才失了些力道,下次不会了。”

趁着酒意,他在迷乱里找寻清醒,却发现自己走入了无边的迷惑。

江云娆轻蹙了下细眉,脖子从他的手臂上退了下来后,蜷缩在龙床一角:

“臣妾从前听说过一句话,爱,能让人疯狂生出血肉,但愿皇上早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