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说实话,便道太子近来用饭不香,已请了太医看过,说是脾胃虚弱,开了方子,一直调养着。

“回回都是这一套说辞,调来养去,弄得太子药吃得比饭还多。”

皇上闻言,面露不虞。

虞九阙给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奶娘带了下去,随即上前劝了两句。

说实话,皇上总担心太子不爱吃饭,其实他自己的食欲一直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初二皇子在废太子的饭食中做手脚,虽然仰仗秦夏的“预知梦”,虞九阙及时戳破了这份阴谋,可多少也伤身,以至于皇帝大病虽无,小病常有。

人的身子骨不康健,反应在日常中,就是睡得不好,吃得不香。

虞九阙其实很想说,说不准换个做饭更好吃的厨子,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但这事关龙体及东宫储君,这种念头只能在心里过一遍,万万不敢轻易开口。

皇上又关心了几句虞九阙的伤势,哪怕包扎的布条已经拆了,依旧命他再去寻太医把个脉。

退出天子寝殿,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了。

虞九阙整了整身上官袍,随着执灯的小太监,又一路往司礼监去。

佘公公明面上还是司礼监的掌印,实际已经告病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虞九阙一回来,司礼监上下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如他所料,果然案头的文书和折子,几乎把半张桌子淹没。

虞九阙看了一眼就恨不得掉头便走。

可惜有几样急务,务必在今日议出个章程。

直到一盏灯油都烧尽,他才从司礼监脱身。

大雍皇宫每日酉时过半即落钥,虞九阙出宫时却连亥时都过了。

放在过去,但凡到了这么晚才忙完,他必定不会出宫,而是会直接宿在宫中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