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给他泡了壶毛地黄茶,收起了平日里尖锐的冷言冷语,上下打量着这?个家伙半晌,才淡淡开口道:“东西拿回来了,休息会儿吧。”
雪茸有些疲惫地抬抬眼,喝了口寡然无味的药茶,心?道也不是这?么回事儿,但转念一想,眼下的情况他本该高?兴还来不及――确认了“大人物”的位置,保住了手表,甚至还……
甚至还能支开、牵制、甚至间接解决掉自?己最大的敌人,闻玉白。
一想到这?里,雪茸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濒死般的难受,毛地黄茶也不管用了,只慌忙从药盒里拿出药丸吞下去,一直等兔子耳朵冒出来,那?快要致他于死地的刺痛才缓缓褪去。
心?脏还在闷闷地收缩着,雪茸的心?结依旧没能打开。
他痛苦地皱起眉,余光再次习惯性地瞥向床头?那?只纸叠的小兔子,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闻玉白还好吗?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兴许是这段时间被闻玉白照顾得太好,以?至于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个一身毛病的废人。眼下心脏的毛病复发,情绪一差又开始无端发起烧来,浑身都没有半点力气,可偏偏如此还不愿应了梅尔的话,赶紧躺回床休息。
他在床边撑着手杖换了一会儿,又开始强迫自?己思考起来、忙活起来。闻玉白给自?己争取来的时间,总不能白白浪费了,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一个懈怠就足以?让全部他们丧命。
果不其然,这?个下午又有几只猎犬偷偷潜入了闻玉白的房间――他们应当就是奉命追杀闻玉白的家伙,对方的势力入侵得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迅速,但这?不是雪茸在等的。
他现在要等的,是来找手表的家伙,他想等着对方再次沉不住气探出头?来。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更是为了确保手表的安全,他甚至让沙维亚和莱安都跟自?己搬到一间睡。半夜也不知是谁一个劲儿地磨牙讲梦话,让雪茸本就快要绷不住的神经?雪上加霜。
还是跟闻玉白睡觉安心?……这?个念头?一响起来,雪茸又一次觉得心?脏不自?觉地抽痛了。
一连等了将近三?天,闻玉白没有动静,手表的主?人也没找上门来。雪茸开始一边啃着手指甲,一边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步――对方依旧在加大火力寻找闻玉白的下落,所以?是还没找到自?己?还是说?,他已经?不执着于回收这?只手表了?
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继续等着他、跟他耗、直到他发现自?己?那?闻玉白那?边还耗得起吗?
他罕见地感觉到了一筹莫展,每次想要找人商讨方案时,一回头?发现闻玉白并不在身边,就感觉心?里都空落落的,整个人都提不起一点劲来。
直到这?天傍晚,他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骚动,闷在房间久到快要干瘪了的雪茸,终于汲取到了精神养料,忙不迭探头?去看新鲜出炉的热闹。
楼下,一个被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男人,被一群戴着墨镜的猎犬保镖拖到巷子边连踢带踹,他一边抱着头?痛哭流涕,一边崩溃地哭喊道:“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饶了我吧……!!”
带头?的猎犬抬抬手,四周的猎犬都停下了动作。接着他便?冷漠地、公事公办地问道:“你还差我们赌场3金币,确定兑换不了了吗?”
男人崩溃地躺在地上,满眼泪痕:“一个子都掏不出了、就让裁判之手……制裁我吧……”
话音刚落,男人就像被一双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之手掐住了脖子,窒息、挣扎、瞪大双眼,没一会儿就这?样?死在了地上。
看着四周拿着抢来的西装、钱包、手表的猎犬们一哄而?散,雪茸望着地上那?具新鲜的尸体,一个念头?悄悄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