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根源的怪病也毫无头绪,而且裴饮雪目前并无症状,还是只能以?温补调养为主?:“好,我知道了。”

他说着看向裴饮雪,两人目光交织……这位郎君清雅孤高,生得冰雕雪塑,好像不?食烟火一般,但不?知为何,崔锦章对他的目光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下意识地避开,总觉得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他还没有理解、没有品味到?的竞争。

虽然?无形,但确实存在。

为了打破这种令人脊背生凉的气氛,崔锦章提议:“折腾了半夜,你?们饿不?饿,我给?你?们做点夜宵吃吧!”

薛玉霄正要?推拒,忽然?听到?他腹中隐隐叫唤起来,心中好笑?:“明明自己饿了,还要?假装问我。”她体?恤小郎君的颜面,转而答应,“有劳七郎了。”

崔锦章得到?允准,眼睛一亮,掉头便出?门去厨房,他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脑袋从门框外冒出?来:“你?们家太大了,厨房在哪儿啊?”

薛玉霄笑?道:“你?走反了。”

崔锦章“哦”了一声,退回来朝着相反的方向去,远远听到?薛玉霄不?疾不?徐的声音。

“直走后再拐弯向右,见到?红梅的林子之后向东……”

他站在原地,用那种迷路小狗的目光哀怨地看着她:“路这么难找,你?真?的要?饿死?自己吗?”

薛玉霄起身道:“我带你?去。”

裴饮雪也跟着站起来:“我也想学一学。”

士族郎君是不?学做饭烹饪的,每日打理内帷、计算账目,支应一大家子几百人口的大小杂事,这已经?足够操劳损耗心力,再加上家兵的度支、田庄上的事,还有农学选种……裴饮雪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用,他还要?学做饭?

薛玉霄愣了愣,拉住他的手给?崔七带路,裴饮雪执意跟过来,她也只好给?他系好披风,免得着凉,在路上问:“忙得过来吗?”

裴饮雪平静道:“以?防你?从美味菜肴当中,吃出?什么绵绵情?意、切骨相思。”

薛玉霄微怔:“什么菜这么高级?”

裴饮雪轻轻叹气,随后又无奈地一笑?:“有些时候外面的殷勤手段连我也吃不?消,倘若我是个女子,未必就能经?得住如此甜言蜜语、柔情?似水,但见你?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我也放心了。”

薛玉霄:“……你?虽是用夸奖的语气,但我听出?你?在叹气了。我怎么不?知道哪有甜言蜜语、哪有柔情?似水?”

他的视线转向前方,只盯着侍从提着灯笼照出?来的路。清辉皎皎,回廊上是一片月亮地,四周如同覆雪一般,在暗夜中映出?一种清透而寂静的明亮。

他道:“你?惦记着我的病,我心里很……感谢你?。”

薛玉霄道:“你?为我劳心费力,我自然?要?对你?好。”

裴饮雪不?再言语。月光之下其实并不?太需要?灯火,他jsg的手因为秋夜的风而更加冰凉一些,随后又马上被?薛玉霄攥紧,被?一同攥紧地似乎还有他胸腔里这颗时而宁静、时而又慌乱不?堪的心。

不?多时走到?厨房,薛玉霄没有叫人,而是亲自点起蜡烛。厨郎们都睡了,室内的材料摆放整齐,厨具干净。

崔锦章生平只有行医和做饭这两个爱好,他第一次进豪门士族的厨房崔家并不?允许他堂堂一个大家公子下厨,这都是通房小侍整日钻研的事。这回难得在薛园有机会?,便一头扎进去,挽袖洗手,眼睛明亮地问两人想要?吃什么。

裴饮雪走过去帮忙,说:“我不?饿。”

书中曾经?描述过崔七郎的厨艺天下无双,薛玉霄很想见识一番:“都可以?,我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