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沉默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一旁被李清愁制住的拓跋晗见状,一面?愤怒痛苦,一面?又见到亲近的臣属急忙向?自己打眼色,她攥紧手指,忍辱负重,软下言语道:“大势竟如此……我不?能违逆大势而行……众位将军都要?休战,请国主饶恕我鲁莽之罪,四娘愿为?陛下守边。”

薛玉霄垂眼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隔着?一具染血的尸体,静寂地相逢了。拓跋晗看到她幽深的眼眸之中,只剩下无尽的寒冷,仿佛能洞悉她真诚与否、能窥破她的内心挣扎。

薛玉霄伸出手,韦青燕很熟悉少主的习惯,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薛玉霄擦了擦溅上手背的血迹,平静道:“杀了她。”

“你!”拓跋晗双眸睁大,“你不?能这么?做,薛玉霄!你”

噗呲。

李清愁手起?剑落,干脆至极。

手帕在半空中飘下,悠悠地拂落在慕容芸的尸首面?目之上。

……

北夏皇族已无一女在世。

沿途各部尽皆降服,有不?愿投降者,薛玉霄也没有立即攻伐,而是采用怀柔政策,派遣使者劝说。她一路抵达乌兰,在乌兰建立州郡,并与众人商议设取驿站、前往极北之地取水之事。

这个?要?求虽然比较特别,但各个?部落都积极响应,派遣人马护航陪同,寻找当地向?导,带足补给,效率出乎意料地高在太始二年三月初,薛玉霄便拿到了最后一味世间难求的药引,将崔锦章所写的海上方炼制了出来。

丹药装满了两个?玉瓶,瓶中散出极为?冰寒的冷香。

大军在锡林盟庆贺论功,众将大醉。趁着?这股醉意,几个?亲军将领大着?胆子去找陛下,但陛下却并不?在宫殿之中。

同样?,韦青燕也不?在。

一种不?祥的预感产生在众人心中。其中一个?部将立刻前往去找李将军。彼时,李清愁正在跟芙蓉娘斗酒,两人豪饮至酒醉,她到了此刻都没有脱下甲胄,单手按着?膝盖,姿态慵懒地回首再次询问:“你说什么??”

“将军,陛下不?在宫中啊!”

李清愁挑了下眉,没有立即回复,一旁的李芙蓉却瞬间就酒醒,二话?不?说就要?起?身去探查寻找,却被李清愁摁住肩膀,压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陛下她……”

“乌骓马还在不?在?”李清愁问。

来通报的将士慌乱摇头。

“……她有急事要?做。”李清愁说,“不?能等待大军班师,所以带着?亲卫回陪都了。此去,想必是日夜兼程、风雨无阻。”

“她是皇帝,怎么?能如此任性??”李芙蓉有点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