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一时当真,犹豫着说:“……也不至于卖刀。那是你家的遗物,价格还在其次,意义非凡,怎好变卖?”

裴饮雪问:“意义虽重,但物怎可与人相比?你如?此挑食,要是不仔细经营照顾,饿死了怎么办?”

薛玉霄听出这是在讲笑话?了:“说谁挑食?我可没有。这话?别在母亲面前提。”

说着正要往回?挪,腰身却被一双手臂从?容揽抱住,他?贴入怀抱,下颔抵在肩头?,侧首耳语,轻道:“不愿让我供养就罢了,这么小气。上次……上次是我一时怕了,你别介意,到现在都不肯抱一抱我,难道你还在心里记我的仇?”

薛玉霄抬手抵住他?的背,耳畔絮语像是一丝一缕地细绒,撩动着耳廓和听觉。她喉间微动,空空地吞咽了一下,跟他?道:“我何时记你的仇了。我是想着你的身体还不能适应,万一要是有了意外……”

裴饮雪手指蜷起,抓紧她的衣衫。薛玉霄身上的锦缎被抓握出一道褶皱。他?吐出一口气,低声道:“那母亲应该会很高?兴。”

薛玉霄道:“我是觉得你身体承担不了。你不知道……其实,其实大齐男子的处境,我比一般女郎更能感同身受。我想到母亲有我之前,三任正君都因此撒手离世,想到王丞相的爱夫英年早逝,想到这里的医疗环境其实并不好……我就会很担心。不过……这也并非全然是我的担心在阻止,如?今四海晦暗,燕京、幽州尚沦陷在外,我有大事在身,不宜再多一软肋。”

她的手贴住裴饮雪的后颈,薄唇缓慢而温热地贴在他?的耳根这块白皙冰凉的肌肤瞬间便蒸透,透出红润热意。薛玉霄沿着耳根上移,贴了贴他?的脸颊,轻声道:“我没有记仇。你从?哪儿误会的?”

裴饮雪的目光仍旧那么清凝通彻,如?一片欲融的冰晶,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可终究不答,只?是身体却愈发?依附上来他?的耐力耗尽了,裴饮雪习惯于安静地忍耐、沉默地等候,不声不响地揣摩别人的心意。但他?与薛玉霄之间岑寂得太?久,若非两人交谈一切如?常,他?几乎有一种被厌弃的怀疑。

他?孤冷如?冰的心,第一次被别人的“喜恶爱憎”而牵动。

裴郎埋入她怀中,闭上眼,轻轻地道:“你不与我亲近,我自然会误会。”

薛玉霄略微有些难以?克制心绪,毕竟这是东齐,两人的身体特性都有所变化,她这样?正当适龄的年轻女子,确实会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丝按捺不住的情爱萌发?之意……她自觉正经,可也怕情绪翻涌、失去掌控,一边说着“这样?不好,要是过了限,外面……”担忧被发?现如?何如?何,一边却又用力将他?抱紧,将裴饮雪身上清淡的冷香盈满怀抱。

薛玉霄的手心在他?脊背线条上抚摸,顺着衣料下的脊柱柔和滑落,手臂箍住郎君的腰,倾身向前,把?他?搂抱着抵在车壁上。

城中道路平坦,四通八达,马车行得也很稳,只?有一些前进的轻微晃动。薛玉霄垂首停在他?脖颈间,长长地吸了口气,问他?:“你是不是很想我?其实很想跟我亲近一些……”

裴饮雪心如?擂鼓,被她按在车内角落,有些失了力气。他?攥着妻主的衣角,掌心轻微的汗濡透布料,脑海混乱,好半晌才收束住自己的思绪,低声承认。

薛玉霄只?听到一个“是”字,心中更加涌动难抑,忍不住靠得更近,要不是冬日衣着严密,她衣衫下的肌肤简直要透出一阵逼人的热意。饶是如?此,迎面的气息和注视也依旧让裴饮雪避无可避,蓦然间慌乱不堪。

她的态度其实还在可控范围内,没有像那日一样?脱离控制。薛玉霄相当温柔地抬拨开裴郎交叠的毛绒衣领软绵绵的,埋上去简直像吸什么小动物。

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