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怀的手?指摩挲着?袖边,道?:“……我?知道?。你常喝冷酒,已经伤了脾胃,记得少喝。”
谢不疑先?是长叹,随后又粲然一笑,凤眸弯起:“这话要是从你妹妹嘴里说出来就好了,四郎心里真是不胜感激啊。”
两人窃窃私语,谢馥总觉得背后一寒,危机感滴溜溜乱转,她蹙眉道?:“四郎,你跟明怀说什么呢?”
谢不疑抬头,随口?道?:“你们成?婚多年?都没有嫡出皇女,我?真为皇姐和姐夫担心。莫非姐夫身体?有恙,还是皇姐不行?那两个?侍君肚子里真是皇姐的吗?崔七郎恰巧在这里,要不要……”
谢馥额头青筋凸起,啪得把手?边的一柄折扇扔过去,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道?:“大庭广众,你说得什么话?”
谢不疑把地上的扇子捡起来,自己留着?扇风,跟薛明怀道?:“心里明明瞧不上我?,还逼我?维护皇室体?面,真是一天也受不了。”
话音甫落,忽有宫侍又带着?一个?年?轻俊美?的侍君而来。此人穿得十?分华贵,眼中隐隐有泪,当?着?众宗亲重臣的面走入珠帘,依偎在谢馥身畔,拉着?她的手?在衣物遮掩在轻轻摸了摸小腹,一派柔弱无依之态。
这就是谢不疑口?中的“身怀有孕的侍君”。
谢馥将他揽入怀抱,亲昵询问了几句。一旁的薛明怀仿佛已经习惯,面无表情,倒是薛玉霄盯着?看了两眼。
裴饮雪拉了拉她的衣袖:“看什么呢。”
薛玉霄沉默半晌,笃定:“绿茶。”
晚来天欲雪(3)
第50章
诸宗室、臣工, 恭贺皇帝的生辰千秋,谢馥举杯与众人饮尽,将那位寻来的郎君揽入身畔,低声与他说了几句, 让他去给凤君敬酒。
即便是贵如谢氏皇族, 也要按照天下习俗尊重正君的地位。这位侍君身怀有孕、宠眷至此,在这种场合中仍旧要向薛明怀低头, 甚至为?奴为?仆地服侍他也不为过。
他上前几步, 向凤君行礼, 为?他斟酒。
薛明怀淡淡看过去一眼?,抬手?接过,抿了一口, 朝着谢馥那边看了一眼?,意思是让他回去。
然而侍君坚持要做完表面功夫, 他孕中不能喝酒, 便以茶代, 饮完又恭恭敬敬地再行一礼。然而等?他回到皇帝身?边,反而轻言细语地依偎着谢馥, 说“凤君嫌弃我以茶代酒,面露不满,唯恐得罪了他”, 说着目光楚楚如水, 可?怜至极。
天地良心,就是面对皇帝本人, 凤君脸上亦无太多笑颜, 何况是对他。谢馥倒是没有相?信,但她愿意顺水推舟满足小郎君这点争胜之心, 便往薛明怀这边靠了靠,伸手?给他续了一盏酒,随意道:“他还年轻,你何必为?难他呢?”
薛明怀望着密密的珠帘,看向宴会上弹琴的乐师:“是我为?难他吗?我不是早就说过,你眷爱宠渥之君,我退避三舍以待。我并不用他敬酒,是你要为?难我而已。”
谢馥看着他的脸,说:“四郎,你先离开。”
谢不疑正要说什?么,被薛明怀按住肩膀。他偏头看了一眼?,说:“去吧,回宗室那边去。让小侍把你的酒温好再喝。”
谢不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片刻,旋即决定听?凤君的话,撩开珠帘,起身?跟随身?侍奴离开。
四殿下走后?,谢馥更不掩藏,将酒杯递到他唇边,笑道:“朕亲自相?奉,总比他的面子大吧?”
她身?后?的侍君面色纯真,眼?含仰慕之情。薛明怀扫过去一眼?,就着她的手?喝了一盏酒,不同于?方才敷衍侍君的随意一抿,这盏酒他确实是喝得见底,杯盏尽空。
他本来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