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夕相伴的灯火,是踽踽独行之人好不容易找到的归处。

尤其对他和楚惊澜这类人来说,是绝对值得拼命去护住的东西。

可楚惊澜身边那盏灯突然灭了。

有了光的人被重新打回黑暗里,他举目张望,即便疯狂奔跑,最后发现不过原地踏步,因为他什么也找不到。

到头来,他还是一无所有,谁也没留住。

萧墨踉跄了下,慌忙抬手扶住一棵树,才没有摔倒。

他了解楚惊澜的性情,却原来没有真正看透他的心。

他不知道楚惊澜已经将家盖好,把两人装了进去,他不知道……

如果楚惊澜当真早已爱上他,那么三百年过去,该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亏他还把留信的内容删删改改好多遍,自以为是,有没有那样的信,都是他一手把楚惊澜推入了深渊。

萧墨已经心如刀割。

他把那人放在心上,却是自己伤他最深。

萧墨不知道自己怎样回到了渡厄峰的小院,穿过九曲回廊,楚惊澜就站在院中央。

楚惊澜视线静静在他脸上梭巡过:“你去问了。”

是肯定句。

“等合籍大典结束,再过个十年甚至百年,那时再听到答案不好吗?”

楚惊澜的声音很轻,萧墨每说一个字,都感觉像踩过刀尖:“所以是真的……”

“是。”楚惊澜平静道,“我心悦你,从年少至今,已有三百年。”

“是真的。”

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萧墨心口上悬着的铁锤终于狠狠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