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凡只好放下手张开了嘴,贝律清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巴:“喉咙有点发红,可能是换季上火了,回头让林阿姨做点败火的东西吃。”

他的指尖有刚沾过水的凉意,轻点在下巴上让路小凡感觉又凉又痒,贝律清出门的时候刚巧林阿姨进来,他就关照了一句:“路小凡有点上火,你给他煮点败火的东西。”

“晓得,晓得。”林阿姨满口应承。

贝律清说完就出门,他开门的瞬间,有光亮进来,在路小凡的眼里,那就仿佛是贝律清本人在闪闪发光。

唐慕云仍旧常找路小凡抒发心中的相思,她过去只有周末出现在贝家附近,但最近因为要找路小凡聊天,有时寻常的日子也在。

有时她倒不像是来找贝律清的,更像是专程来找路小凡的。

当唐慕云再次讨论到贝律清隐私部位的时候,路小凡便连忙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贝律清在他心中已颇有点神圣不可亵渎的意味。

“你干吗老要盯着那些位置看啊!”路小凡埋怨,“你就不能看脸,干吗非看……看臀部啊?”

“因为我如果看他的脸,会觉得他像一团光,我怎么看也看不清楚,越看就会越觉得自己卑微,那样我永远也不可能在他面前完整流利地说话。”唐慕云托着腮道。

路小凡怀疑地道:“那你盯着我哥那、那些地方,你就能完整说话了呀?”

“对啊,我在训练自己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看,一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唐慕云悠悠地道,“一个像我们这样,喜欢一个人就会有脱衣服冲动的凡人,那样我才能直视他。”

路小凡委实觉得唐慕云这个“凡人”的解释有点惊悚,但比起她的“你与时间”系列,路小凡还是觉得这个好懂一点的。

他回去的时候,刚巧看见戴着贝雷帽、晃着小包从楼梯跑下来的贝律心,路小凡就联想起唐慕云那个有关喜欢的定义,可是他的念头才将将升起,就收到了贝律心朝他甩过来的白眼,本能地就打了个寒战。

晚饭的时候,贝律清回来了,路小凡见到他略有诧异:“哥,你怎么回家了?

“今天吃什么?”贝律清不答反问。

“烤麸烧肉,清炒苦瓜……”路小凡报着菜单,说到苦瓜的时候他的舌间不自禁地泛出一丝苦味,自从贝律清说要给路小凡败火,林阿姨就连续做了一周的清炒苦瓜给他。

“那先吃饭吧。”贝律清说着将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丢在沙发上,仅穿着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然后将自己的腕表摘下来放在茶几之上。

他解腕表的时候,整天受到唐慕云熏陶的路小凡就不由自主地把

目光放到了贝律清露出的手腕上……

假如完整地看贝律清这个人,会觉得他气质极好,如汀上芝兰,给人感觉通透且美好,但如果拆开来每个部位细看,又仿佛含着世上最难以启齿的隐欲。

比如现在在路小凡的眼里,贝律清的腕骨细直地连着小臂,他的皮下筋肉极薄,手腕骨节处便隆凸得分外明显,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却没有感到不和谐,而是心跳会突如其来地漏几拍。

路小凡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懂了唐慕云说的性感,对于从乡下来的路小凡来说,“性感”这两个字真的太抽象了,抽象得他以为永远也理解不了。

可是因为有贝律清,路小凡就蓦然觉得自己懂了这个词,“性感”就是贝律清扣扣子、解腕表、吃饭、看书,他的每个姿势;“性感”就是贝律清的手腕、脚踝、唇形、眉眼,他的每个部位。

性感就等于贝律清。

吃饭的时候,路小凡还是边扒饭边呆愣地盯着他露在黑毛衣外面的那截腕骨瞧,贝律清瞥了他一眼:“还上火吗?”

“不、不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