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捶胸顿足,万分悔恨。

屠姗挑眉,感同身受的替大叔难过:“都是命啊,老天要收人,谁拦得住,我姨婆家的人,除了她,全没了,七八口人啊,都没了,家也没了。

老人家哭得可难受了,说当初要不是……哎,哪能有现在的事啊。”

大叔一听全家就剩个老太太,也跟着难过:“是啊,当初那些人明明说大坝建在这里,就是个给外人看的样子货,没什么实际作用。

不会拦水,也没什么危险。

我们就是种地的,上面怎么说我们怎么听,哪里懂这些。

他说没什么用,我们就信没什么用,谁也没放在心上,都以为是好心人做好事。

所以建的时候,做工用料都很敷衍。

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建的时候,肯定好好建了。

都怪那些丧良心的畜生,畜生啊。”

大叔家也有人丧命,没人共情,他还能忍,有人共情了,满腹委屈愤怒就藏不住。

屠姗同仇敌忾:“有些人为了利益,就是这么丧心病狂,不把人命当回事,出事了就甩锅。

咱们普通老百姓无权无势,连讨公道的地方都没有。

我姨婆都寻了好几次死了,说老天不公,留她一个糟老婆子在世上干啥,家人没了,她连报仇都做不到,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瞧着心里难受,请人帮忙照看姨婆,自己跑出来帮帮忙,也算是给我逝去的那些表亲积福,希望下辈子他们能投个好胎。”

大叔眼睛都红了:“真是造孽,好死不如赖活着,那

些畜生,肯定会遭报应的。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咱们周围七八个村子,死伤大半,这个责任必须让他们担,别以为当初那点钱能了事。

我们是没文化,没见识,但我们不蠢,当初他们打着什么主意,大家心里跟明镜似得,我们都留着把柄呢,这事他们休想逃开责任。

丫头,回去好好劝劝你姨婆,活着才能讨公道,可不能做傻事。”

屠姗一脸惊喜:“真的能讨回公道吗?我姨婆说,当初这些事都是姨公处理的,她一个乡下女人,啥也不懂,也不识字,姨公没了,姨婆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就连当初那些畜生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才这么绝望。”

大叔冷笑一声:“我们知道,放心,这些事我们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让你姨婆等着就是。”

“好好好,大叔你真是好人,我代我姨婆谢谢你们,真是太感谢了。”

屠姗真情实意,大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干活,如同相见恨晚的亲人,有说不完的话题。

凌漾时不时看一眼,总觉得屠姗有什么阴谋,但又看不出她在图谋什么。

屠姗跟着队伍,硬生生在泥地里刨了一整天,队伍缓慢移动,下午五点成功到达安置点。

凌漾将手里的事情都安排下去,准备找屠姗聊一聊,却被告知已经离开。

凌漾沉默,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有些复杂。

屠姗从大叔和其他人嘴里得到不少当初大坝修建的情况,赶回单位奋笔疾书,都整理记录了下来。

下班时间,开心小妹来找她。

“三姐,苹果钱,谢谢啦,苹果真好吃,家里人都喜欢呢,有邻居上门吃了,也说好吃,还问我们在哪买的。

不确定三姐手里有没有多的,我们没敢乱说,只说亲戚送的。”

屠姗给开心小妹准了四十斤苹果,市场价,一毛五分一斤,六块钱,还没要票。

真要按照黑市价,怎么着都得五毛一斤。

开心小妹给的开心,屠姗收得安心:“喜欢就行,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