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点了点头。
她不敢出声。
她母亲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认得出她,有时认不出她。
去年她不小心喊了一声“妈”,和她有了眼神接触,她立马伸手抓破了她的脖子,歇斯底里发作起来。
此后每次探视她都戴个口罩,尽量不说话,不和她有眼神交流。
女人接过塑料小汤勺,捞起苹果块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问苻鸢:“医生,我什么时候出院啊?我已经好啦,可以让我的小女儿来接我回家了。”
苻鸢每天要听无数遍个这样的问题,“我什么时候回家啊?”、“我的家人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然而有些病人,家人就站在眼前,她也认不出来。
苻鸢耐心解释,阮阿姨努努嘴,像个小孩,不知道咕哝些什么话。
早晨的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将她脸上的皱纹映得更清晰些。
简清安静地看着那张与自己六分相似的脸,不说话。
她看见她的指甲长了,等她吃完苹果,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指甲剪,抓过她的手,替她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