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迟晚的计划,她向来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该狠的时候就要狠。

迟晚的计划,有一部分成功了,有一小部分没有成功,但不影响大局。

她率领着京营把北宁军赶到燕北中心的位置,由徐晨露接手继续赶羊,安易之时不时地打野收割人头。

三方配合得很是默契,全程双方也没有见面,把北宁军当羊赶。

等北宁离开大周,人数剩下了不到三万。

二十三万人出,三万人归,多少人死在了大周的土地上。

但大周人死得更多,特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燕北有二百万人,死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

大周的将士也死了不少,统计出来的数目快要十万了。

边境重镇的驻军,以及地方驻军,外族可不管什么,遇城就抢,遇人就杀。

这是一场血战,一场用百姓将士的鲜血打赢的战争。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宝安王跟信国公,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把外族给放了进来,导致了燕北百姓的灾难。

迟晚站在高处,看着脏兮兮的将士们,脏归脏,他们却倍加精神。

因为他们知道,打赢了,北宁被赶走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迟晚再次传达了消息,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安易之了,燕北边境是她的主场,另外徐晨露及其大军留在燕北协助,等待诏令。

她不一样,她带领的是京营,肯定要早日回京都。

更何况,她的心里充满了对虞九舟的想念,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虞九舟。

终于,在五月一号。

迟晚伸手一挥,“回家!!!”

京营十万大军出,归来不到九万,尽管这个消耗跟北宁相比好多了,那是因为京营多打游击战,几乎没有跟北宁军硬刚过,要是真硬刚,除非等到安易之跟徐晨露,三方一起合围。

就算合围,死的人也不只是这些。

迟晚的游击战术,减少了京营的伤亡,本就对她很感激的京营,现在只要她一句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她从大魔王,变成了天神。

对普通将士来说,谁能带着他们打胜仗,谁能带着他们回家,谁能让他们活着,就会被他们信奉为神明。

迟晚就是带他们活着回家的神,同时死去的人,他们也带回来了。

战场上的尸体都是焚烧后掩埋,以防发生瘟疫。

可是京营的将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钢牌,上面记着自己的名字跟出生年月,以及在军队的职务。

当初迟晚让人炼钢,炼出来的第一批钢,她就要走了近一半来做钢牌。

这些牌子会带回京都,有家人的给家人带回去,没有家人的,她会建立一座烈士馆,把钢牌挂在里面。

等有钱了,产钢的数量够了,她会给每一个大周将士都弄上一个,让他们戴上,至少不会连一个纪念都没有,普通士兵死了就死了,除了家人没有人记得,但在迟晚这里,普通士兵的命也是命。

迟晚骑在高头大马上,迎面吹的风很是清爽。

北方的五月谈不上热,正适合穿单衣,但早晚的时候,还是凉凉的,风一吹,多少是有些凉意的。

她的心里一片悲凉,要不是对虞九舟的思念,她的心理可能都要出问题了。

这跟当初杀了二十个刺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跟玄阳寺看着那么多人死也不一样。

战场是尸山血海,风是血腥味的,目光所及都是血,整个人都被血跟尸体包围着,什么样的死法都有。

要不是一军主将,迟晚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到现在,她的鼻腔里还萦绕着血的味道。

有一种心理疾病叫战后心理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