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看了,不得已掰掉陶朱死死地抓住门的手:“你家姑娘没回你,兴许是下去了,你别往里跑送命!快,先同我下去。”
陶朱被芷兰强行拖走。
林听被烟雾呛得咳嗽几声,她离窗近,刚被沿着窗边窜起来的火扑了下,差点就被烧成一块炭,幸好及时趴地上,躲开了。
耳边全是焮天铄地的火烧木头声音,除此外,林听现在听不到任何声音,从地上爬起,掏出袖里的帕子,倒一些茶水到上面,弄湿后再捂住口鼻:“令韫?陶朱?”
“夏世子?芷兰?”她顿了下,“段大人?”
他们都下去了?林听更加用力捂住口鼻,半蹲下来,沿着墙根走,没走几步,碰到一个人的腿。她定睛一看,这不是段翎是谁?
他趴在桌子上,一手被脸枕着,一手自然垂下,似乎是晕倒了。林听吃惊:“段大人?”
段翎怎么可能晕倒?
林听不太相信,凑过去摇了他几下,还是没声息。段翎身手好,迷药毒.药也极难近他身,怎么吸几口大火浓烟就晕了?她还是不信。
“段大人,我走了。”于是她没理他,拔腿跑出雅间,几秒后又跑回来,打个回马枪,见人还在原地,终于信了段翎是真晕了。
早不晕,晚不晕,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晕,谁敢在大火里亲人三十息?除非是不要命了,晚走几息都有可能葬身火海,去见阎王。
林听腹诽归腹诽,人还是要救走的,段翎可不能死。
系湿帕到脸上后,林听去抱住段翎的窄瘦腰腹。在她碰到他腰腹的那一刻,段翎睫毛动了下,想睁开眼,可还是忍住了。
他看起来瘦,却不轻。
林听想,她大概知道理由,首先是段翎生得太高,还有就是……他虽腰细,但薄肌紧实,想必其他地方也一样,所以不轻。
她也不想像个色鬼那样握着段翎腰的,要怪就怪他晕了,自己走不了,需要人扶着出去。
走出雅间,才下到二楼那里,林听被迫停下了。
十来个蒙着脸的男子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他们手持泛着寒光的弯刀,眼神俱含有凌厉杀意。
林听恍然大悟,这场大火就是冲着段翎来的,幕后之人想杀他。她也是倒霉,碰上这些人行动了,就目前而言,脱不开身。
她尴笑道:“各位兄台,有事好商量,舞刀弄枪的不好。”
他们一言不发,踏着被火灼得发热的木板,提刀便劈来。林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洒出迷药,迷倒了两个,搂着段翎转身就跑。
忽有一人破火窗而入,落到她身旁,持剑而立。林听看到来人脸上戴的丑面具,大喜道:“今安在?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安在乜了她一眼:“你的丫鬟在街上边哭边喊你。”
他行事谨慎,在答应跟林听合伙做生意之前就摸清了她的底细,知道林听是林家之女,也知道她身边有谁伺候,见过陶朱几面。
林听对此是知情的,并不在意,像他这种差点在乱葬岗死过一次的人,谨慎也情有可原:“那你今晚怎么会来南门大街?”
只有来了南门大街才能看到她的丫鬟陶朱哭喊。
今安在默了默,其实那个段家三姑娘也哭喊着要冲进被大火笼罩着的黄鹤楼找人,是世安侯府世子夏子默拉住她的。
不过他懒得细说出来。
今安在手中剑出鞘,嘴毒道:“出门看打铁花,许你看,不许我看?再那么多问题,我觉得你今晚就这样死在这里也不错。”
林听知道他嘴毒,左耳进,右耳出,扶着段翎往退后。
要杀段翎的人见她要走,立刻上前阻拦。今安在手腕转动,长剑掷出的同时一阵剑气拂过,震得火苗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