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有点饿了,从包里掏出一袋果脯:“你要不要?”

段翎起身站到凉亭栏杆那里看水中鱼,有礼地婉拒了:“不用。林七妹妹你自己吃便是。”

她不想周围安静下来,没话找话:“我听令韫说你明年要进国子监了,恭喜段二哥哥。”

众所周知,进国子监后相当于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官场。有点像现代的大学毕业包分配工作,还是分配到极其好的岗位。

值得林听说一句恭喜。

段翎反应平平:“其实进国子监的事还没彻底定下,林七妹妹现在说恭喜还为时尚早。”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林听余光再一次扫过段翎的桌上,发现他方才不是在做功课,而是在画画,画的是一只眼睛。

林听看着那只眼睛,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双眼睛容易认,一只眼睛难认:“段二哥哥,你喜欢作画?”

段翎缓缓地转过身来,笑着道:“我并不喜欢作画。”

林听咽下嘴里的几块果脯:“哦。不过你画的眼睛好看。”她可不是拍马屁,是真觉得他画得不错,纸上的这只眼睛逼真。

段翎回到桌旁看画,指尖轻点过似在看着他的眼睛:“是眼睛好看,不是我画的好看。你不觉得她的眼神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看透了一切,却装作不知道的情绪?”

她没观察人眼睛的习惯,看不出来:“有么?”

垂在凉亭四周的帐幔被风吹起,段翎抓住它们,慢条斯理地绑好,挂到柱子上:“有。我看了几次,她的眼神都是这样。”

纸上的墨水干了,他卷起画,用红绳束好,放进一旁的画筒:“因为她,我最近喜欢通过看人的眼睛揣测对方正在想什么了,甚至产生了收藏人眼睛的想法。”

后半句话像是在开玩笑。

林听看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