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多看几眼:“我下午出门一趟,也会在入夜前回来。”

他问:“去哪儿?”

“书斋。”她开的布庄有掌柜打理,不用担心,但书斋没有,希望没人偷书,那些书都是用真金白银买回来充当门面的。

段翎低眸看着她:“可不可以等我回来和你一起去?”

林听又看了下段翎眼下方的淡淡阴影,沉默片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从宫中回来和我去书斋,会不会太累了。”她还想让他今天早点回来休息来着。

他笑道:“无妨。”

她不介意他跟着去,应下了:“那我等你回来再去。”

段翎这才出门进宫。

林听没事做,坐到书桌前,自己研墨,画画打发时间。画到一半,她看着纸上的段翎,不知想到什么,放下笔,去做别的事了。*

日落西山时,段翎回来了,一走进院子便看到林听,她面朝院子坐在窗台上。夕阳铺洒下来,染红了她的脸和随风而动的衣裙。

林听也看到段翎了,跳下窗台,朝他走去,他也朝她走来。

她将被风吹到身前的长发拨回身后,指了指房间:“你进去换衣服,然后我们就去书斋。”行走在大街上,锦衣卫的红色飞鱼服太显眼,换回常服比较好。

段翎越过林听进房换衣。

他没让林听等太久,片刻不到就换好了衣衫,随她去书斋。

书斋静悄悄的,很冷清。林听推门进去,悬挂在门上的风铃晃动,铃声打破寂静,驱散冷清。

林听不知道今安在决定帮踏雪泥复仇后还会不会回书斋,进门后喊了他几声,无人应答。

看来今安在今后是住在踏雪泥给他找的地方,不回书斋了。

他们经营一年多的书斋可能就此要散了,原本林听想着自己的武功经过段翎提点,增进不少,以后接生意更加得心应手,谁曾想今安在这个生意搭子没了。林听往里走。

段翎跟在她身后,书斋的门关上,风铃又响了一次。

她拿起鸡毛掸子,边扫边道:“其实这家书斋不全是我的,今安在也是书斋的老板,我们明面开书斋卖书,实际由今安在跟江湖上的人接头,做江湖的生意。”

说到此处,林听着重强调:“就是做帮忙找东西、找人、护送人那种生意,但我发誓,书斋从来没有接过杀人、害人的生意。”

段翎看她用鸡毛掸子把书架扫得越来越脏:“我知道。”

她回头:“你又知道?”

段翎拿走林听手里的鸡毛掸子,免得她将灰尘扫到她自己的裙子:“当我发现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调查了一遍。”

一开始派锦衣卫去调查,调查不出来,他亲自去调查。

林听感觉段翎去现代都能当特工了,精通监视和收集情报等等:“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段翎放好鸡毛掸子,缓缓道:“你。我不知道你。”

她不明所以:“不知道我?你不是对我身边的人,身边的事都了如指掌?怎么会不知道我。”

他注视着她:“我是对你身边的人,身边的事都了如指掌,可我不知道你。你有时做事奇怪,毫无章法,无迹可寻,所以我当真猜不透你此刻在想什么。”

段翎弯了弯眼:“不过,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就行了。”

林听拉他的手。

忽然,有人推开书斋的门,林听下意识地看过去,今安在的丑面具撞进她眼底:“今安在?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冷风吹着,从门外钻进来。今安在一手抱着一只狗,一手关门挡住冷风,眼睛看他们:“书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当初我也出钱了,为什么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