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话音刚落,有人来敲门。

段翎:“何人?”

门外响起段馨宁的声音,略带着急:“二哥、乐允,芷兰刚出门取水,看到有大夫从你们的房间里出来,你们都没事吧。”大夫的模样太好认了,拎着个药箱。

段翎端详着林听气色还挺足的脸,淡淡道:“没事。”

没事怎么会找大夫?段馨宁仍然不是很放心,站在门口不肯离去:“二哥,你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乐允?”

他开了门给她进来。

在段馨宁进来前,林听起身到茶桌坐着了,正在倒茶来喝。

房间里放了不少暖炉,很温暖,却也干燥,导致她想喝水:“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息?”

段馨宁亲眼确认林听没事,终于放心了:“白天里睡太多,晚上倒是睡不着了。你们怎么也还没歇息,那大夫又是怎么回事?”

林听笑着道:“我腿脚有点不舒服,找大夫来看看。”

段馨宁有孕在身,受不了刺激,得小心对待。她不能贸然说自己前不久晕倒了,可能有病,得等段馨宁腹中的胎儿再稳定一些。

“腿脚不舒服?何时的事,大夫怎么说。”段馨宁又问道。

段翎清楚林听为什么不跟段馨宁说她曾晕倒过的事,并未拆穿她。他走到窗前看夜色,雨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仅有的一丝光线还是从房内传出去的。

林听语气很自然:“没什么大碍,大夫说过几天会好的。”

段馨宁点了点头:“那就好,听说腿脚不舒服,用热水来泡会舒服,我去找人给你拿热水?”说着就要出去叫人拿热水来。

她腿脚是没问题的,但用热水泡个脚也未尝不可,能够放松放松神经,所以没阻止段馨宁。

不过段馨宁也没在他们房间久留,看林听泡上脚就离开了。

待段馨宁出去,段翎解开袖外的护腕,随手放一边,又取下发间玉簪,回到林听身边坐下。

林听垂下来的双脚动了下,木盆里的热水微起波澜:“明天还要赶路,你早点歇息,不用管我,我泡完脚会自己收拾的。”

段翎却看着她,不语。

她的掌心撑在榻上:“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色不好?”

他思忖着道:“我在想,你听到大夫说你得了不治之症时的反应,你好像并不是很怕。听到大夫说看错了,你也不是很开心。”

林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趁机道:“人各有命,我怕也不能改变现实,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顺其自然便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还会有惊喜。”

段翎垂眸看她在水里的双脚:“顺其自然能得到想要的?”

“可有时候不顺其自然也得不到想要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什么也不做,省事又省心。”

泡脚不宜太久,段翎弯下腰,握住林听双脚,拿出来,再用帕子擦干:“你说得倒也对。”*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林听就被段翎从暖被窝里捞出来了。

她脑袋歪在段翎的肩头上,睁开眼又闭上,困乏道:“不是说辰时启程?现在才刚到卯时。”

“大夫到了。”他抬起林听的脑袋,往床边靠,替她穿衣。

他们以前每次行完房事,都是他替她沐浴,穿上新里衣、襦裙。久而久之,段翎对林听的衣物穿戴比她还要熟练,平日里没事也会替她穿衣梳妆,像今天这样。

林听这才记起段翎昨晚说过今天还要找一个大夫给她看看。林听打了几个哈欠,勉强打起精神,坐到椅子上,等大夫进来。

大夫知道段翎是锦衣卫,进来行完礼后,立刻给林听把脉。

他把到的脉象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