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别提有多羡慕他们了,她是属于那种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的人,躺在被窝里也难捂暖。
她摸了下段馨宁白里透红的脸,段馨宁又往她怀里钻。
车内有炉子,芷兰用炉子热了点水,泡一壶茶,倒一杯给林听:“少夫人,您喝杯茶。”她说话声音很小,怕吵醒段馨宁。
林听伸手接过茶,喝完再放下。芷兰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瓢泼大雨淋过官道,瞧着没变小的迹象,反倒有要越下越大的迹象。
大雨过后会更冷,芷兰担忧段馨宁的身子,怕她受寒。
林听也顺着帘子往前面看了一眼,她想照顾段馨宁,留在了这辆马车,没和段翎同乘一辆马车,他的马车就在她们的前面。
她看着前面微微出神。
前晚她和段翎做完后果然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才问他为什么会是药人,可段翎并未说出原因。
林听收回目光,也收回思绪。忽然,段馨宁像是做了噩梦,黛眉蹙起来,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双手抓紧林听的衣摆。
林听见此,也不让段馨宁睡了:“段令韫,你醒醒。”
段馨宁醒了,满头大汗。
天冷出汗得及时擦去,否则容易生病,林听赶紧用帕子给段馨宁擦汗:“你做噩梦了?”
“我梦到你……”段馨宁刚睡醒,嗓子有点哑。她说到一半,起了哭腔,“我梦到你走了。”
林听听着她的哭腔,不明所以道:“我能走去哪儿?”
很快,林听反应过来了,段馨宁说的“走了”应该是“死了”的意思。她直言道:“我知道了,你说梦到我走了,是梦到我死了吧。”
段馨宁生怕鬼神听了去,立即捂住林听的嘴,眼睛还红着:“不能随便说这个字的。”她刚刚也是吓懵了,不该说出这个梦的。
现代都还有些忌讳提起“死”字的人,更不用说古代人了。
可林听想要给她们打预防针,即便她不能向她们提起、暗示死后会复活的事,也可以借机跟她们聊聊跟“死”有关的事。
芷兰认同她家姑娘,朝林听摇了摇头:“三姑娘说得对,您还是不要再说了。”她接着安慰段馨宁,“三姑娘,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少夫人会平安无事的。”
林听拉下段馨宁的手。
“生死有命,不必看得太重。”话虽如此,但她非常爱惜自己的小命,只是想通过这句话劝段馨宁日后不要为她的死太过伤心。
段馨宁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里,忐忑不安,拽紧她的手。
林听想让段馨宁说出那个梦,别憋在心里吓自己,于是道:“你梦里的我是怎么死的?”
段馨宁死活也不肯说。
她也不好逼段馨宁:“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天黑前,马车到达官驿,林听先下去。她一下去就看到了段翎。附近的雨水结成水帘,段翎站在前面,手持一把血红色的油纸伞,没有让锦衣卫替他撑伞。
雨天朦胧,事物如坠云雾,难以看清,段翎的绯色常服却很鲜明,叫人一眼看去便能锁定。
林听回头看段馨宁,见有芷兰扶着段馨宁下马车,也有锦衣卫为她们撑伞。她一手接过锦衣卫的伞,一手扶起裙摆往段翎走去。
段翎偏头朝她看来。
林听不施粉黛,眉眼灵动,丝绦与长发落身前,身上那套橙色齐腰襦裙裙摆拂动着,裙下的绣花鞋隐约可见,踩过地上的雨水。
他目光最终落于林听所持油纸伞,她喜欢用和当天衣裙颜色一样的东西,油纸伞也是橙色的。
段翎缓慢地眨了下眼。
两道身影离得越来越近,林听走到段翎的面前,仰起头,用眼神示意他收伞,走进她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