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没看多久,将金财神吊坠放回去,再埋首进林听颈窝里汲取属于她的气息。他习惯了她的气息,也彻底迷恋上了她的气息,无法自拔,如吸食过五石散的人,想戒也戒不掉,陷入病态。

以往公务忙时,段翎会留宿在北镇抚司里,不会回府。

可如今,总要回府看看。

段翎想闻着林听的气息,尽管他有她的帕子和其他贴身衣物,上面有她的气息,但终究是冷的,没有温度,他想感受她的体温。

他缓缓地闭上眼。

林听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很特殊,特殊到他说不出那种感觉,只知道想抓牢,死死地抓牢。

段翎回想了下,他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收藏人眼睛的呢。

是少年时喜欢的。

那时,在狼面前,林听的眼睛在短短一瞬间切换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一种是仿佛遵循着某种指令的冷漠,一种是愧疚心疼。

就是因为那一眼,段翎喜欢上了收藏人的眼睛。

但无论是幼时,还是少年时,她转换眼神的次数并不多,只有寥寥几次,可他每次都记住了。

两年前某一天,段翎忽然发现林听看向他的眼神维持在愧疚上了,没了冷漠。而她的行为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想方设法害他和段馨宁,反而对他敬而远之,对段馨宁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段翎不由得好奇起来。

不过他就算是有点好奇,也没对林听多加关注。

当时的他更喜欢从当锦衣卫的杀戮中获取快感,缓和长久压抑着的本性。直到她经常在他面前出现,这双本就令他有莫名感觉的眼睛因此经常落入他视线范围。

久而久之,段翎还会下意识追逐着林听的双眼,深夜里,对着满墙密密麻麻的眼睛,想的却是她的眼睛,画下的也是她的眼睛。

段翎不是没见过比林听好看的眼睛,但她看过来的眼神是旁人无法给予他的,独一无二。

后来,她还亲了他。

亲吻时,他们离得前所未有的近,林听大多数情况下会闭着眼睛,可段翎好像还是能透过那一层眼皮,看到底下的眼睛。

他很愉悦,快感攀升。

虽不知为何如此,但段翎通过此事意识到,原来……他一直喜欢的都是林听的眼睛,那双因他有了不同情绪波动的眼睛。

所以纵然段翎这些年收藏了不少人的眼睛,看着那些被挖出来的眼睛,会产生一定的愉悦感,却远远比不上林听一眼。

段翎又一次碰上了她的眼睛,再倾身过去吻过,极轻。

林听没反应,继续睡着。

段翎搂着林听入睡,手没再松开过,始终锁在她腰间。

这一场夜雨下到天明才停下,房屋琉璃瓦、地面皆是湿漉漉,花草枝叶间也有残存水珠。

林听揉着眼起床,坐在床榻半睁着眼发呆,昨晚好像梦到有人抱了自己,不对,她怎么会在床上,不是在罗汉榻睡着的?

昨晚被抱了不是梦,是段翎将她抱回床的?他昨晚是多晚回来的?林听伸手摸摸旁边被褥的温度,床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醒了便起来洗漱用早膳吧。”

林听掀开垂下来的帐幔,朝床外看:“你怎么还在?”

段翎就站在她昨晚待了很久的窗台前,身穿一袭杏色的常服,容颜过艳,长发间的玉簪在照进来的太阳下显得晶莹剔透,稍抬起来的手碰着还没干的雨水。

他转头看她,半张脸藏进阴影中,半张脸被光照着,说不清哪一边所占的地方更多,却弯了眼,似含着笑:“我不能在?”

林听迅速从床上下来,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唇角扬起来了。

她弯腰拿鞋穿,走到他面前:“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