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书架那里,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二人从楼上下来,揭开垂帘,步入后院。

谢清鹤安安静静地坐在今安在的对面,望着一架书出神。

他看到段翎就想到谢家被抄那一天。一群锦衣卫将所有谢家人团团围住,不顾他们的解释,直接押入大牢,男的先审后杀,女的没入教坊司,后半生为奴。

带锦衣卫来抄谢家的不是段翎,而是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

段翎后来才奉命来抓他。

不过无论是哪个锦衣卫领人来抄谢家都一样,怪不得他们。他们听命于皇帝,一切行动皆由皇帝授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谢清鹤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感觉,无能为力,无助、绝望。

没人能帮得了他们。

谢家三代为将,兄长皆在军中有职,唯他娇生惯养,不会武,活下来的却是他,他们全死了。想到这里,谢清鹤缓慢地握紧手。

他恨,怎么能不恨。

这时,今安在以剑柄敲了下书架,提醒谢清鹤注意眼神,进后院的林听和段翎要进来了。

谢清鹤忙收敛情绪。

林听送段翎出门,经过谢清鹤身边,正好看到他面具的系带松开了,面具即将掉下来。她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去,按住他的面具。

在她扑上去的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片刻。

谢清鹤愣在原地。面具要掉下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想抬手固定住,但被林听先按住了。

段翎见林听突然朝谢清鹤扑过去,下意识抬手想拦住她,却只抓到了一缕风,五指空空如也,证明她冲得不是一般的快。

他放下手,表情平静地看着还紧紧按住谢清鹤面具的林听。

林听发间的金步摇因她动作太快而摇摇欲坠,流苏不停地晃动,尾端敲打着发丝,最终掉落,砸到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段翎的视线到金步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