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上班路上还能补觉。”
这没什么好拒绝的,向斐然便很简单地说了个“好”。
身体上的疼痛也接踵而来。一到晚上,商明宝的腿总抽筋得厉害,必须靠向斐然用力按她足底或抵她脚掌才能缓解。肋骨被顶得刺痛也不提了,后背的疼是真难耐,像被车压过似的,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她还是容光焕发的,但身体这些的失控让她无助且难堪,经常默默地流起眼泪。
“感觉自己很虚。”
她用的词很重,说:“我宁愿你别看到我这个样子,人在力不从心时总是显得可怜又愚蠢。”
“我明白。”
“你不明白。”商明宝赌气地说。
向斐然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双眼:“我昏迷半年,生活不能自理,醒过来以后坐了半年的轮椅,用了半年的拐杖,用了整整十三个月的时间才恢复到能走能跑能跳的状态。记得吗?那时候我连想亲你都要你先俯下身。”
商明宝愣了愣,跟他翻起旧账来:“那时候我想帮你洗澡你都不准。”
向斐然勾了勾唇:“我说过了,我会给你最好的,包括我自己。”
商明宝“哼”了一声,耳廓微微地泛红:“所以你现在更应该理解我,最好去隔壁房间睡,不要看到我这么多力不从心的时刻。”
向斐然一字一句:“所以我现在更理解你,知道在这种时刻,你身边一定要我的陪伴,谁都不能代替。”
商明宝抿起的嘴巴明显瘪了一点。
“你自己说过的,这些事情工人都会做,但我陪你身边做的,跟他们怎么会一样?”向斐然原句重复,“听话。”
商明宝眉心拧成一把解不开的心锁:“可是我这个样子很……”
“很可爱。”向斐然眼也不眨地说,“不骗你。”
“你什么审美啊……”
“商明宝是什么样子,什么样子就是可爱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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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31周时,向联乔搬了过来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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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爷爷搬过来是商明宝的主意。他不爱待在特护疗养院,一直住在山里。商明宝怀孕后,向斐然两头顾,课题也没法放下,偏偏这三处互相都远得要命。
虽然谁也没说,但人老如沙漏,总在倒计时,见一面是少一面。商明宝不愿意向斐然做这种顾此失彼的选择题,何况房子大,人手足,护工都是现成的。
怀双胎宜静不宜动,商明宝便从零开始学围棋,一知半解地陪向联乔对弈。
“哎呀,下错了。”
悔棋是她的常态,敲两下脑袋,不好意思地觑向联乔一眼,再以迅雷之势将白棋挪到新位置。
但向联乔精力还不如她呢,常常在午后阳光中昏昏欲睡,被她悔棋了也不知道。
家里人及随宁也常来探望,有时一起来,有时分开来。实在是人多,一来二去弄得商明宝不胜其烦:怎么天天都在搞接待!
商邵来时便由他陪向联乔对弈,一下下一两个小时,佣人过去添茶时很轻手轻脚,回来汇报说:“下得有来有回,很专注呢。”
商明宝恍然大悟:“爷爷是一边睡觉一边跟我下棋的吗!”
向联乔哈哈笑:“你的棋。走一步让人看透十步,那后面九步不就拿来睡觉了?”
“……”
商明宝有意见:“爷爷精力这么好的话,不如给两个曾孙起名字吧。”
曾孙这词真让向联乔陌生,垂首半晌,说:“我比你爷爷有福气。”
商明宝靠坐在堆满软垫的沙发上,故意活泛气氛:“我爷爷是高寿,怪大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让他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