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宜在她嘴巴上轻轻打了一下:“别胡说八道。”
商明宝还是那副嬉笑模样:“我真的很认真地选了,而且我保证妈咪见过。”
温有宜心里早有强烈不妙预感:“你不会想穿冲锋衣结婚吧?”
商明宝:“……”
温有宜:“?”
商明宝恍然大悟,一捶拳:“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温有宜差点被她气晕过去。
冲锋衣婚礼!在教堂!神父会把他们赶出来的!
“不过,虽然这个主意很好,但我已经有一条更想穿的裙子了。”商明宝抱住温有宜,闭上眼,语速慢慢地说着:“那是一条我觉得最典雅、圣洁的婚纱,虽然从小在录影带里的看过很多遍,但每次都会被惊艳到。虽然参加过那么多的婚礼,见过那么多的别出心裁的裙子,也依然不能取代我第一次见到它时的向往。”
伴随着天光、管弦乐的,是对扇打开的教堂门,自明亮处走入的身影手拿捧花,在摄影机的镜头光圈里由虚至实。
电视机前的商明宝长大了嘴巴。
Oh- my-god,沐浴在光辉和爱人注视中的这个人,是仙女。
“小温女士,永远美丽年轻的小温女士,”商明宝竖起下巴抵着温有宜的肩,眼眸如此闪亮:“你愿意把你结婚时的那条婚纱给你的女儿穿吗?那不仅是你和爸爸这一生一世的时刻,也是塑造了电视机前那个五岁小女孩一生的时刻。如果要我在遗产里只选一样东西,我愿意什么都不继承,只继承你们对彼此的爱。”
温有宜岂能想到这个答案。在听闻后,又岂能想到比这更让她突如其来地流下眼泪的答案。
商明宝没有对父亲瞎承诺,她的婚纱,确实是温有宜百分百参与了的。
“可是,那是一条八十年代的婚纱……”
“八十年代难道不是时尚与文艺的黄金年代?”
谁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婚纱传承给女儿?只是时尚变化得那样快,总有更昂贵的材质、更受追捧的风尚,而母亲留下的一定是好的、被命运祝福亲吻过的吗?二三十年过去,也许曲终人散,那坚定走向彼此的瞬间已经成为可笑的笑话了,这美丽的传承成为狼藉的物证。
可是,至少是的,温有宜不敢保证自己的礼服被命运亲吻过,但至少被她亲吻过,被她漫长的有关爱的一生亲吻过。
“我怕大姐二姐跟我抢,特意提前说了的。”商明宝掩唇悄声。
温有宜破涕而笑:“谁像你痴线,有这么满屋子新的、漂亮的衣服不穿,要穿妈妈的?”
商明宝歪了下脸:“妈妈的品味是最好的。”
位于顶层最当中的一间房子被推开,露出玻璃罩里的一切。
谁又能说当年她的那条婚纱不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呢?黑色人体模特上,蕾丝鱼尾拖拽而下,在满世界塔夫绸、泡泡袖、大裙摆的风潮下,温有宜的这条婚纱全身由手工古董蕾丝所制,半高领,中半袖,剪裁曼妙得宛如是贴着身体曲线而长,一条白纱从模特头顶披下,与裙子等长,柔软、朦胧,庄严而圣洁。
这么多年,这么多令人咋舌的高定,从没有一条取代过它的位子,它享有的是最专业的养护。
在穿上前,商明宝手脚一片冰凉,叫温有宜触到了。她捏着:“是不是空调太低?”
商明宝摇头:“冇啊妈咪,我好紧张。我怕把它撑坏了勾坏了。”
纯手工古董蕾丝柔软脆弱,而且因为年代已久,这件的花样和工艺已经失传,撑坏了即使送去高定坊也修补不了,怎能叫她不紧张?商明宝再次检查了一遍指甲。
“你比我瘦。”温有宜握住她的双肩。
商明宝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