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爱人,他们的爱都是有害的,不是害人,就是害己。我没有见过正确的爱。我胆怯说爱,因为表达爱与依赖的下场,是像谈说月那样,被另一个人粗暴地羞辱。”
向斐然深呼吸,摸着商明宝温热的脸,目光在灯下说不清是怜悯还是无望:“我没有勇气跟任何人走过这一生。因为我没有见过,没有见过……我不相信有谁可以永远地爱着谁一生,爱是骗局。
“何况,我身体里流着向微山的血。
我成长在他的精神控制和暴戾中,我很努力、很努力地让自己不像他、远离他,但是……”
他喘了一喘,皱起的眉心下,目光翻涌着痛苦和厌恶:“但是也许我的个性,已经被他的基因和前十六年的欺骗、控制、背叛、高压改写了,我现在很正常,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我是不是也会成为那么恶心的人,是不是曾经在我成长过程中留下的不好的东西,都会爆发,都会浮现,就像,就像……”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凌乱的眸光闪烁着,终于让他找到了
“就像一个慢性病人。”
不,这太温和了。
“一个隐性精神病患者,一个有着家族前科的、精神创伤患者。他没有办法作为一个好人、一个正常人,过一辈子。如果他变了,他伤害的是谁?”
他的目光定在商明宝的脸上,呼吸也停了。
爱人如养花。他不能,不能让她这样明媚的脸庞,变成那样的灰色岩石。
“原谅我,babe。”向斐然嗅着她的发、她的颈,明明是与她皮肤相贴的,却感到一股宛如漆黑夜空般不可战胜的遥远。
他闭着的苍白眼皮曝露在射灯下,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