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2 / 2)

当然,她还记下了那条长长的、从海拔四千多米处蜿蜒倾泻而下的高山溪流的名字。

“咕噜说滴?”商明宝不敢置信,怀疑向斐然和扎西串通起来骗她,“你骗我。”

“没有。”向斐然在一块岩石上蹲下,一边从中捞起一片落叶一边说:“是真的。”

他修长的手指挂着晶莹的溪水,那截墨绿的松枝在他指间显得尤为鲜亮。

“长苞冷杉,国二。”

商明宝双手接过,让它躺在手心,继而收纳到用以装植物的无纺布带中。

行至瀑布处,阳光下现一道小彩虹,层叠十数米的白色水流之下,苔藓厚软成垫,水雾晶莹,飞溅出的水花如珠玉落。

这是商明宝人生中最艰苦的一天,在生理期中攀升了一千多米的海拔,但她竟不觉劳累,到营地时还处于亢奋中。向斐然说这是内啡肽带给她的快乐。

营地在高山草甸之中,春天的脚步尚未造访,入目皆是黄色,名为舟叶橐吾的植物散落在草甸与森林的边缘区。不等商明宝问,扎西就说:“这个也能吃。”

商明宝:“……”

扎西:“你最关心这个。”

商明宝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关心起云南这个省份,就是因为那天夜游,向斐然告诉她南山藤有毒,但云南人会吃。

三年前埋下的种子,她早忘了。如今燎原般想起来是的,她那时候第一次对中国内地的边远省份好奇,开始关心土地与民族。

想到这一点,商明宝突然跑到向斐然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了?”向斐然对她心血来潮的拥抱已快习以为常,表情只是微动,但声音低沉温柔。

商明宝摇摇头,不回答。

高山草甸向来是绝佳的牧场,因此营地里随处可见牲畜的粪便,密集处简直难以下脚,但向斐然和扎西都对此反应平淡。

经过风吹日晒,大部份已经风干,结成灰色的结实的一饼。至牧人小屋附近,也即他们未来三晚安营扎寨之处,商明宝终于崩溃:“你不要告诉我,帐篷就搭在这些……这些……上面!”

她连“粪便”两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很不幸地告诉你,是的。”向斐然云淡风轻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