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人笑着回答,“以后都不会来了。”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别过脸,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冷硬,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从原地蹦了起来,仓促地一边跑一边说:“等我一下!”

“那先等我一下!”

他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他一边胡乱地擦着眼泪,一边从一个他藏在绒被床下的柜子里翻出了那件纱衣――那件跳《莎乐美》的纱衣。

【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真正看舞的人赞赏你的美丽――他们存在的,我见过。】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了这套纱衣,几乎是肩膀颤抖地走了出去。

“我可以,可以给您跳一支舞吗 ”他颤着声音询问。

客人温和地说:“可以。”

在烛光下,在绒布旁,他曾无数次的跳这支舞,那些人隔着朦脓的烛光和绒布,用他最憎恨,最讨厌的目光注视着他――就像是他们曾经注视着她一样。

但这次没有,这次从头到尾都没有。

那位客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跳到一半冲上来,没有趴在地上抚摸他的脚,没有含蓄地说一些他现在已经听得懂,但厌恶的挑逗句子。

他跳完之后,转了个圈,用盈着泪光的紫色眼睛,双手紧紧地攥着裙摆,很轻地问客人:“好看吗 ”

“很美。”客人笑着回答,“你的灵魂和舞一样,都很美。”

他终于笑了起来,眼泪从他脸上滑落,他非常矜持地后退两步,提起裙摆微微低头,做出了他在录像带里看过千万遍的,她的舞剧谢幕动作:

“谢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