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幽静的长廊,前方柳暗花明,现出宽敞的花园和几座阁楼。园中水清花明,松阁竹轩,是丹青阁一贯的清雅隐逸风格。

丹青阁弟子直接把两人带去了会客堂,又去请掌阁。

片刻之后陆醒来了。

落日沉金,暮云四合,略显灰暗的室内,陆醒替两位女子斟茶。

他仍是身着天水色的丹青阁制服,风采出众。

“驿馆人杂,两位为何不住到逐月馆?”

年行舟没吭声,李陵看她一眼,笑道:“我家四妹不喜热闹,我们住的地方很清净,就不打扰了。”

陆醒点点头,把斟满的茶盏推到李陵面前,抬头看她。

他眼眸明亮而深邃,看不出什么波动。

“李姑娘带信给我,说是有事相告,愿闻其详。”

李陵捧住冒着热气的茶盏,问道:“陆阁主可听说过含珏大师?”

他颔首,“当然,方慧大师、紫峰大师、含珏大师、沉香大师这四位,都是你这次的对手。”

李陵笑了起来,“我会尽力的,你不用提醒我。”

陆醒长睫低垂,唇边也挂上一丝隐约笑意。

“含珏大师与家师是至交,他每年都会到青宴山做客,我也曾数次向他讨教制偃之术,”李陵沉吟道,“因此我来了凤阳城,听说含珏大师已到,便去拜访了他,回来之后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何处不对劲?”

李陵慢慢思索着,反问他,“你觉得一个人,又没经过什么大的变故,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性情大变吗?”

他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是没有什么大的变故,应该不至如此。”

“对啊,”李陵道,“我总觉得含珏大师像是换了一个人,音容笑貌都如常,但言谈之间,总觉心胸境界差了一截,且烦躁不安,多问几次,就很不耐烦,急着赶客。”

陆醒沉默片刻,问道:“李姑娘是想让我去调查一下此事?”

“我知道偃师之会前我不该多事,”李陵瞧着他道,“但含珏大师于家师,于我都有恩有义,我实在放心不下,只是偃师之会前我需养精蓄锐,行舟又要伴我左右,实在抽不开身……”

“此事我来处理,”陆醒干脆道,“两位尽管放心。”

李陵赶紧道谢,“多谢陆阁主,家师不在,我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不过不用勉强,毕竟此事只是我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