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早就防着我呢,行,我倒是要看看,我和他之间的胜负,能不能在今年分出来!”

挂断李理想的电话,郑晴蔓倚靠着车座背椅,她露出微笑。

等着,姐姐这就来制裁你。

过后一连几天都是风平浪静。

时间很快就推进到,麦镜返校去和导师当面碰撞,定下毕业论文的最终稿件版本的一天。

半新不旧的木质床板上,麦镜睁开双眼,眸子散乱茫然,但很快便聚焦于眼前,那焕然一新的天花板正中央水晶吊灯。

此时临近夏日,阳光本应明亮且带有先兆性的闷热,但却被一层厚厚窗帘挡住,房间狭隘,视野昏沉。

他一呼吸,便有刺痛自胸腔深处传来,带起耳鸣,而充斥柠檬清洗剂的空气,混杂老旧家具缓缓腐烂的味道涌入鼻腔。

稍微动了动身躯,便是潮水般袭来的酸胀,骨骼都在哀鸣。

他身上的衣服尚且完好,是一套连体开襟睡衣,其用料之高档,剪裁之考究,触感之滑爽,完全不是市面上那种打着轻奢名义的料子能比拟的。只是房内一眼望去,明显缺少鞋子一类的东西,同时周遭的家具和装潢也和这套睡衣格格不入。

索性地板并不显脏乱,麦镜动作轻缓地下了床,撩开厚重的窗帘,窗外光线明亮,楼下暂时无人行走。

周边的建筑由红色的条石砖瓦堆砌筑造,粗犷坚固,墙上爬满白藤与爬山虎的叶片,而叶片下的墙体在多年的风吹雨打下已遍布裂痕,露出脆弱不堪的内里,满是沧桑。

这是麦镜居住超过了十年的老屋。

也是一处新的囚禁所。

乌黑的眸子扫了楼下一眼,就收回,转而凝视起窗外临时加装的、崭新的防盗窗。

麦镜心里暗道不妙。

实际接触下来,他发现郑殊观的表现跟原书有重合的地方,也有出入。

大概是自己已经从各种渠道获知他的本性,郑殊观在他面前从不伪装,所谓的西装暴徒,脱下衣服就是个丧心病狂的贴贴狂魔。

有时候麦镜仰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总是在想,这个人他怎么能这么粘人啊?

老教授当初说他是大块年糕,郑殊观还很震撼加不忿。

这不是挺形象生动的吗?

当然,麦镜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那是没有胆子当着郑殊观的面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口的。主要怕屁股吃不消,其他部位也要遭殃。

戴着银灰色手环的那只手伸出,不自觉地按住窗框,麦镜猛然发觉,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郑殊观层出不穷的囚禁行为。

但他并不为此感到窒息。

他甚至有时候在想,如果所谓的原书作者是创世主的话,用习惯于被囚禁生涯的情节来塑造他这个人灵魂坚韧,是不是比用家破人亡还强撑着一口气不妥协不彻底崩溃,要来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