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蔡伯高中状元忘记在老家的妻子,却要娶相府的女儿为妻时,徐思柔一脸愤恨,“婠姐姐,这个蔡伯实在可恶,他老家的妻子为他侍奉公婆,他却和相府女儿琴瑟和鸣,真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他这个妻子赵五娘性子太轴,早就应该改嫁,弃他而去,何苦守着一个负心汉活活折腾自己?”
林婠婠十分低落,她不由想到自己,仔细论起来,她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是后来者,是不被爱的!
她是那个千方百计想要插入别人感情的人。
苏灵音才是傅羿安自始至终唯一爱过的人!
她眼眶微红,声音轻柔,“是啊,若赵五娘能幡然醒悟,早日断情绝爱,自然就没有《琵琶记》这出好戏了。”
“你和恒王,现下如何了?”
徐思柔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婚事已定下,今年年底前大婚,他屋子里各色美人早就一大堆,我也只剩这些日子能快活一下了,及时行乐呗。”
林婠婠想到软骨散的药效实在猛烈,自然不敢再提让她装病的事。
林婠婠心口闷闷的,便起身独自一人到梨园后院的花园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假山后面有一簇芭蕉,她远远就看到一个挺拔肃然的背影。
她刚想转身,谢长宴已转过头来。
他今日穿着藏青色暗金纹长袍,墨发束着白玉冠,整个人显得硬朗而英俊,尤其是那双凌厉深邃的眸子,宛如一把利剑要把她看穿似的。
“假装不认识我?躲我?还怕我娶你?”他勾了勾唇,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说话间,他几步已掠了过来。
林婠婠脸色立马绯红,柔声道,“谢大人说笑了。”
谢长宴侧首看了她一眼,语调促狭,“听说你为了不嫁给我,还发了毒誓?”
林婠婠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极为不自然,她完全没有想到,那日的事,他居然一清二楚。
她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抿了抿唇,“不是的,那日是我陷入困局,为了力证清白才发誓的,本无意牵扯到你,实在是迫不得已,还望你别怪罪。”
“哦?”他目光一顿,话锋一转,“你的麻烦都解决了吗?”
林婠婠不由点了点头。
谢长宴好像忽地来了兴致,“那毒誓是到底如何说的?”
林婠婠实在有些难以启齿,硬着头皮道,“若是觊觎你,便叫我终身不得嫁人。”
话音落下,林婠婠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发难。
沉默须臾后,他倏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小丫头,你真是个玩弄文字的奇才!若是两情相悦,那就不叫觊觎了?”
林婠婠目光一滞,脸色立马五彩纷呈起来,她起誓时就压根没想这么多。
按照这字面上的意思,反过来岂不就是,若是两情相悦,难道就可以喜结连理了吗?
这算什么毒誓!
这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林婠婠感觉自己闹了个笑话,简直无地自容,“抱歉,你别误会,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朋友在里面,我先告辞了。”
谢长宴眸色晦暗,嗓音极为悦耳,“好!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那日,你好歹也救了我一命。”
看着林婠婠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谢长宴不由发出沉沉的笑声。
她那雪白纤细的脖颈一直在他眼皮底下晃悠,挥之不去。
林婠婠提着裙,踹着狂跳的心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的廊道,就在她气喘吁吁时,一双黑色祥云绣着金线的靴子陡然撞入她的眼帘。
她感到头顶传来一阵灼热,顺着玄色长袍往上看,立马对上了傅羿安那双阴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