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短暂的声音,林婠婠也可以肯定那人是傅羿安无疑,她下意识站着不动。
接着就听见赵妙元娇媚软糯的声音:“子旋哥哥......”
她叫他子旋哥哥。
林婠婠生气时会连名带姓叫他傅羿安,可叫他子旋,他却不太高兴。
他们在床榻上缠绵时,傅羿安就哄着她,一声声叫他‘四哥’,从此,她就再也没叫过他表字。
真是亲疏有别,赵妙元怎么称呼他都可以!
林婠婠最后看到赵妙元好似扑在男人的怀中,她浑身血液凝滞,一个字也不想听下去,转身悄然离开。
林婠婠走到一个水榭亭子里,刚一坐下,就有婢女过来请她。
林婠婠有些纳闷,她和安国公府的小姐陆语宁素无交往,又想起答应了母亲的事,只得乖顺前往。
很快她被带到一处暖阁门口,透过湘妃色的屏风,她隐约看见陆语宁正忙着逗弄一只乌龟,好似全然忘了婢女的通传。
林婠婠顿觉得尴尬,进退都显得无礼。
一道女音从里面传来,“小姐,这乌龟壳上涂上颜色,都快认不出来了!”
陆语宁低笑一声,“小样,你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想得美,下贱胚子,就只配在泥里打滚。”
林婠婠脸上火辣辣的,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两人是在指桑骂槐,嘲讽她呢!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
“站住!我准你走了吗?”陆语宁和婢女走了出来,她肆意地打量着她。
陆语宁生了一张好看的鹅蛋脸,身着一袭烟罗紫邹纱襦裙,头上戴着闹娥金银珠花细钗,脖颈上佩着一条珍珠红宝石项链,通身都显着贵气。
与此同时,林婠婠下意识瞥了她一眼,只见她红润的脸上挂着一丝看戏的悠闲。
陆语宁没有让她等太久,直接开口,“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
陆语宁笑了,“吓傻了吧,都快成为一家人,我对你还是客气点。”
一句话说得云里雾里,林婠婠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陆语宁故作惊讶,用团扇半掩着唇角,“林姑娘,你呀,马上就要许给我表哥崔恪了,虽是妾侍,我也得称你一声嫂子!”
林婠婠面色煞白,不可置信。
崔恪是上京有名的纨绔,因常年流年于烟花之地。
其父亲当朝宰相崔密,他从小骄纵跋扈,干了许多荒唐事,传言他还调戏过太子侧妃苏灵音。
可那件事是真是假,根本没几个人知晓,也是因着她的闺中密友徐思柔,她才知道的。
上京的名门贵女根本不屑嫁给他这种纨绔,难道这就是她母亲煞费苦心,找卢氏要来的好亲事?
林婠婠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陆姑娘我偶感不适,先行告辞。”
陆语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朝里面喊道,“怎么样?没有骗你吧?”
崔恪身着一袭天青色的长袍,从里间悠悠地出来。
他脚下虚浮,眼底还有乌青,手中一柄象牙折扇啪地展开,“果真是个美人!比青楼里的嫣然还美上几分,多谢表妹成全!”
陆语宁一脸讥讽:“我可不敢居功,你知道该谢的人是谁!”
崔恪心知肚明,可他的心思早就飘远了,哪里有功夫跟她讨论其他女人。
他御女无数,还未曾见过这等尤物,一想到林婠婠袅娜纤巧的身姿,就恨不得能立马把她拆卸入腹。
林婠婠出门后没有找到到靖南王府的马车,她心急如焚,想要立马赶回去找母亲问个明白。
靖南王府离安国公府相隔并不远,她还知道一条近道,索性就自己走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