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慢慢的变暗。

“沈晗黛,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

宴会?厅的门轰的一声被一股外力踹开,有淡金色的天光落进来,照到沈晗黛脏了的裙摆上。

女孩缓慢的从地上抬起?头,她看见细小的浮尘在光里飘啊飘啊飘。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挡住了洒落在女孩裙摆上的天光。

一根通体?漆黑的男士手杖出现在女孩的视野中?,冰冷的颜色,顶端镶嵌着?银质的雕塑。

男人单手撑着?那手杖,沈晗黛看不清那雕塑是什么,只看得他的手修长,宽大,被半截的黑色皮质手套包裹,露出半个手背,青筋在手背皮肤上蛰伏,充斥着?力量与威慑。

沈晗黛怔怔的趴坐在地上,僵着?身形,眼?泪止不住的下落。

男人醇厚声线,压低了语气,沉声问她:“为什么哭?”

Uncle

宴会厅内一片死寂。

沈晗黛趴坐地上高仰着脖子, 她被酒瓶绊倒,残余的酒液流出来弄湿了她干净的裙摆和鞋子,爱靓的女孩在这一刻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 只知道怔愣的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无声啜泣。

孟行之居高临下注视着她,鬓边乌发微乱,裙子有?皱, 苍白的小脸上梨花带雨, 唇上无血色, 那双狐狸眼里的艳全被泪水淹没。

没有半分在孟公馆时的明媚动人,娇憨艳丽。

只有?狼狈、凄惨和无助。

他在澳精心娇养的小狐狸, 逃回港后?,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

孟行之握着手杖的五指收紧,手杖尾端往前?轻点几寸,他抬步走到沈晗黛跟前?, 缓慢的半蹲下?来。

女孩仍旧呆愣的望着他,泪水涟涟像短线的珍珠一般无法遏制。

孟行之伸出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右手, 大拇指轻轻拭她眼泪, 面无表情的再问一遍:“谁把你弄哭的?”

他这一声问,让沈晗黛压在喉咙里的哭声再也?抑制不住, 断断续续的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她想?把她受到的委屈和羞辱都以这样痛哭的方式讲出来, 告诉他, 她想?躲到孟先?生宽厚的怀里, 向他哭诉, 向他讨要安慰。

她颤抖着想?要将?手伸向孟先?生, 手刚抬起,又?被她按了回去。

虚情假意?的女孩, 没有?被安慰的资格。

孟行之察觉到沈晗黛的退缩,伸出右臂环住她裙下?的大腿根,将?她整个人从地上单臂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