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他就知道他和顾行之是一路货色,又恶毒又刻薄又阴险,哪知这狗贼比顾行之还可恶,有次跟我吵架,被惹毛了,竟敢当着我姨母的面把我踹进池子里。

不过顾长祈那时候个子不高,与我差不多,我弄不过顾行之,只能收拾他,虽说在拳脚方面我确实比不过,但架不住我牙口好,铜牙铁齿,哪怕缺了两颗门牙,也能咬得他痛不欲生。

我咬他,他也咬我,那时我俩在一起,全身上下,都是牙印。

不过好在他只是在傅家小住,很快就滚回顾家了,之后也很少再来傅家,我与他虽是两看生厌,但到底未相处太长时间,不似与顾行之,几乎年年相见。

真是晦气。

竟遇上了他。

这厮并未拜入任何宗门,听闻一直是顾家的家主亲自教导,想来是掌门向顾家呈了帖子,他才来此参加春日宴。

他踩着我的奶子,我虽缠着裹胸布,却还是害怕被他发觉异常,若是被他知道了我身体的秘处,还不知道会如何弄我。

于是便将声音放得更低,好在周遭并无旁人:“放过我吧……求你了,阿祈……”

他眉头皱得更紧,偏着银白色的脑袋,静静打量着我片刻,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闭嘴。”

他的头发很长,垂落于腰间,很是漂亮。

我强压怒火,显然,他与顾行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修为自然不会比顾行之差多少,受制于人,我自不可能与他硬碰硬,更不敢像从前那般骂他,只好顺着他的毛捋。

“阿祈…好阿祈……你弄疼我了……我不招你了好不好……”

不知为何,我明明将声音放得极软,他却面容冷峻,十分烦躁地皱紧了眉,声音压抑着怒意。

“我说闭嘴。”

“再废话一句,你的舌头就不必留了。”

他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凶悍,我惊惧地准备点头答应,却见他冷冷瞥了我一眼,显然,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我立马噤声,好在他也没再继续为难我,收回了踩在我胸前的脚。

这时,远处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似乎是路过。

那人如墨的身段极为挺立,剑眉斜入鬓,神色冷酷,一张臭脸,十分不好惹。

看见那人,我几乎忍不住要热泪盈眶,傅上玄到底是我兄长,他虽厌恶我,却绝不会弃我于不顾,也不管顾长祈的警告了,跪坐起身,朝那人挥了挥手:“阿兄!阿兄!我在这!”

傅上玄脸上没什么喜怒,看也没朝这边看一眼,仿若无事,白玉面容虽美,却十分冷淡。

我还没说完呢,人就没影了。

顾长祈见状,凶戾的眸子微眯,脸色也沉了下来,我心下一惊,害怕他真的割了我的舌头,心知今日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便从地上连滚带爬地团了起来。

正准备跑,一柄长剑落下,直接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吓得一哆嗦,抱着脑袋,不敢看他,蹲到了地上。

他似乎十分瞧不上我这副德行,冷哼一声,不知是在对谁说话,声音却是不屑:“这样的废物,除了会摇尾乞怜,便是一点用也没有。”

另一人的声音响起:“走了。”

没什么起伏,似是冰雪划过玉石,带着一种无质的冷淡。

恍惚间,我抬起眼眸,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

那人并未看我,与顾长祈站在一处,银发如绸,身量极高,华贵白衣上绣着暗色云纹,鎏金色的眼眸极为冷沉。

他与顾长祈像了个七八分。

我呼吸微促,可此时又实在狼狈,并不想让顾行之见了我这副模样,只好低下头,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希望不要显得太过落魄。

即想看他,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