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怎么不见傅上玄。
今日早膳之后,便再未见过他了。
正出神,却见裴昭正坐在不远处的,同两名侍从吩咐什么。
瞧着衣着打扮,似是顾家的人。
很快,那侍从呈上一张净手用的白绸,两手递到裴昭身前。
裴昭并未立刻接过。
长时间的寂静,那侍从忍不住微微抬起了头,却在看到裴昭长相的那刻,微微愣神,盯了裴昭好一会儿。
不知是不是不喜被人注视,裴昭立刻皱紧了眉,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声音不耐:“谁准你看我!”
语毕,直接抬脚将人狠狠踹开。
我看得一惊,竟是忘了动。
被他踹倒在地的侍从嘴角顷刻渗出血来,尚未反应过来,他身边另一位面容清俊的侍从立刻跪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全身都发起了抖,跪在地上求裴昭的原谅。
许是动静太大,几名面容美艳的西洲侍女从里间鱼贯而出,却没有抬头多看别处一眼。
有人重新给裴昭寻了净手的绸缎,弓腰递到裴昭身前。
裴昭接过,随意将手擦干净,将白绸放回侍女手里,又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地上的两人抖如筛糠。
他正要开口,顾长祈从外面不急不缓走了进来,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对着裴昭开口道:“你自幼娇生惯养,不习惯无人伺候,我便留了两个小厮予你使唤,你嫌伺候的不好,又带了几个人上来,我和顾行之都允了,为何又伤人?”
顾长祈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那两名侍从却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说来可笑,顾长祈小时候是何等倨傲难驯我自然是知晓的,他竟好意思说别人娇生惯养,可看着裴昭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我竟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想起方才同他说过的话,只怕他也对着我来一脚。
听完顾长祈的话,裴昭连看都不再看那两人一眼,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开口,“人?他们不过是两个奴隶,又非西洲子民,当是与畜牲无异。”
“我想如何,就要如何。”
顾长祈见他这副德行,早已习惯,根本懒得与他争辩,便让几个西洲的侍女将人带下去疗伤。
到底是跟着顾长祈长大的,裴昭再不可一世还是没反驳,站起身,大约极厌恶我,看了我一眼,皱眉移开视线,便迈步离开了。
想起方才的场面。
我更不敢多待,问顾长祈有没有看到傅上玄,他面色如常地说了句不知道,我便讪讪地寻了个房间休憩。
有侍女给我送来碗姜汤。
又端来了一碗药。
我尽数喝完,头越来越晕,失去意识之前,问她有没有看见傅上玄,她也摇头说不知。
睡了许久,捂出一身汗,身上的寒气褪下,我精神了不少,约莫是烧太久,又没喝过水,口渴的厉害,摸索着爬起身,屋内连水杯都没有,只能摸黑到大厅处去寻水喝。
谁曾想,竟碰到了裴昭那煞星,坐在主位下方的椅子上,手里还抱着一条模样丑陋的三头蛇。
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里装神弄鬼。
他头也没抬。
用手指挑了挑蛇的下颚,不知有没有发觉我。
可经过白天那一遭,此刻还不知晓傅上玄到底在何处,我只能暂敛锋芒,不与他争锋相对,当没看见,从另一边绕到放水壶的矮桌前,蹑手蹑脚的喝了三大杯冷茶。
正准备回去。
那煞星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悄无声息的,我不由得尖叫一声,连连想要后腿,手忙脚乱之间竟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我浑身汗毛倒竖。
却还是